第106章 勾引别人未婚妻的 贱屌子

谢延玉跟着那弟子下了楼。

拿到新的弟子令牌后, 她又问了那弟子一句:“我能拿一张准假书吗?”

她这趟来宗务堂,除了帮贺兰危撰写卷宗,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拿准假书的。

在上清仙宫,除了休沐日外, 其他的时间不能自由离宗。

若要离宗, 要么就是像贺兰危之前去天都那样, 是被宗门派出去做任务的,要么就是规规矩矩请假,拿到准假书后才能出去。

眼下李珣想要推进定亲的事,

想来过不了多久, 就要办定亲仪典了, 仪典在天剑宗办, 谢延玉应该是要和他一起去一趟天剑宗的。

这算是私事,所以要在宗务堂请假,拿准假书。

那弟子听她这么问, 于是拿出一本簿册来:“您想什么时候离宗?”

谢延玉思忖了片刻。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离宗的日期,于是又看向旁边的历谱。

原本打算就着历谱大概算算日子, 但视线落上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个日期被圈了起来。

那日期离现在也没多远了, 是宗门派发任务的日子,任务的标注上写着一行小字:「天云秘境,除凶兽。」

应该是不久后, 上清仙宫要派些弟子去这个天云秘境, 灭除秘境里的凶兽。

谢延玉总觉得这个天云秘境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听说过。

好像是原剧情中提起过这地方。

但还不等她翻一翻原剧情,外面就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马车声。

能听见马蹄哒哒的声响,还有马车车轮轧过地面的声音。

很快, 这马车就在宗务堂门口停了下来。

宗务堂大门开着。

谢延玉回头看,就能看见门外那马车上下来个人。

这人黑衣黑发。

头发用玉冠束起来,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腰封在腰间束了一道,显得肩宽腰窄,腰封下则坠着环佩玉饰,但即便如此,那些环佩也并不随着他的步伐作响,这人仪态太好,仿佛规矩刻在了骨子里。

大约也是因为规矩好,不苟言笑,看着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冷硬,像一块坚冰,光是让人看着,就感觉到一股凛冽寒意。

是谢承谨。

谢延玉和他有近一月没见过了。

谢承谨除了有些苍白,好像瘦了一些,整个人气质更冷了以外,就没别的变化了。

其实也就是短短一个月时间,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有太多变化,

也没什么太多可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承谨视线却落在她身上,静静停留了一会——

眉眼没变,

眉还是雾蒙蒙的像远山,眼睛还是黑沉沉的,下三白,柳叶眼,看起来有些恹恹。

皮肤也仍旧是苍白的,显得有点病态,但唇却很红润,仔细看,还能发现有一点点微肿,不像往常一样是淡色的。

是刚才被人吮吻成这样的吗?

和谁,李珣么。

谢承谨面无表情。

他视线冷淡而漆黑,落在她唇间,不知道停了多久,又看见她唇动了动。

是谢延玉开口了:“兄长?”

谢承谨终于挪开眼,淡淡应声:“嗯。”

谢延玉难得地有些意外,没想到谢承谨会来上清仙宫,

于是她又问:“兄长怎么突然来上清仙宫了?”

谢承谨语调淡淡:“突然么。”

来之前,他就已经给上清仙宫递过了拜帖,如今来宗务堂,是因为按规矩,若来上清仙宫拜访,要先到宗务堂,让宗务堂的弟子引路,带他去事先安排好的住处。

原本准备安顿好后再去找谢延玉。

但如今一来就碰见了。

他看她一眼,听不出情绪:“你又如何突然要与人定亲呢?”

谢延玉有点意外,没反应过来:“什么?”

毕竟谢承谨这人是最不爱管闲事的。

从前有一回,谢家旁支的小辈娶妻,那小辈算是谢承谨的堂弟,已经成婚好几个月了,但谢承谨遇见那新妇时,却问了侍从一句:“这是谁?”

他连自己堂弟的婚事都不甚在意,甚至连那新妇来自哪家哪户都没有多问过。

……现在却来问她这个继妹的婚事?

怎么想都有点反常。

谢延玉觉得有点反常,但他可能也就是随口一问。

于是她道:“嗯,是送了一封求亲帖回家。”

这话落下,又听见谢承谨“嗯”了声。

谢延玉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但下一秒,却看见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张求亲帖。

就是李珣派人送去谢家的那一张。

她顿了下。

随后,就又听见他说:“我来这,正是因为此事。”

即使先前有一段时间,闭上眼就能看见她那里的画面,甚至看见了她与李珣交吻。

但此时,他还是将那封求亲帖放在了面前。

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像执拗地要她亲口说:“你可说与我听,这求亲帖是怎么回事。”

谢延玉:“……”

谢延玉一时间没出声。

倒不是不想说,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也有些不明白,谢承谨问这些的用意是什么,他想要她说什么?不过一封求亲帖而已,能有什么可说的?

这婚事来得名正言顺,也不是她给人下药得来的,下了求亲帖,走了流程,也不辱没家门。

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边沉默着,

那边谢承谨看着她,看她迟迟不说话,于是又道:“李珣此人,风评并不好。”

他捏了下指尖,声音仍是平淡,就像在谈一件公事,将外界对李珣的客观评价悉数报出:“虽是天剑宗宗主,但行事招摇放肆,脾性阴晴不定,待人也极为傲慢。”

他说到这里,话音停了下。

随后才继续道:“他并不好,所以……”

“所以你若不喜,又或者这门亲事是他强迫与你,你都尽可与我说,我会帮你回绝。”

谢延玉都有点惊悚了。

她并不想回绝这门亲事,但此刻,她完全顾不上反驳他这话了。

她完全没想到谢承谨会与她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甚至好像还有些关注她的意愿,这就很吓人了,她忍不住问:“兄长为何这般?”

“……哪般?”

“为何这般关注我的婚事?我记得您并不喜欢管无关之事。”

谢承谨按在求亲帖上的指尖微顿。

半晌后,他才面无表情道:“名义上,我是你的继兄。”

所以他应该管。

虽然谢延玉觉得有些牵强,但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她不再多想,点头:“原是如此。”

谢承谨看着她,又说了一遍:“你若不想与他成亲,可以告诉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这话,总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等着她说不想和李珣定亲一样。

但看他表情又是平静无波的,很冷淡,谢延玉看了他半晌,然后在他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没有。兄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并非他强迫与我,我与他也是早就相识了,这亲事我也是想要定下的。”

谢承谨闻言,抓着求亲帖的手指陡然收紧。

他看着她,好像想找她在说谎的痕迹。

但她脸上表情自然,不管怎么看,都是在说真话,

甚至某种意义上,他与她血脉相连,能感知到她的一些心情,可此时他也感应不到她有说谎的迹象。

所以她是真的想与李珣定亲,与他交吻,也是情愿的。

谢承谨手指捏紧了,指节都有些泛白,求亲帖拿在手里,有点烫手,刺得他指尖的皮肤都在灼痛。

他默默不语。

但下一秒,却听见她又说:“既然兄长是为了我的婚事而来,就直接允了这桩亲事吧,也好让事情往前推进,我想快一点与他定亲。”

脑中好像有根弦骤然断裂。

谢承谨看着她,好像还想说点什么。

但也就是这一刻,

楼上好像隐隐传来什么响动。

随后,那宗务堂弟子上了楼,又迅速跑下来,焦急道:“小、小谢师妹,你快上去看看吧,上面打、打、打……”

这话说的结结巴巴,也不知道上面怎么了,

谢延玉看他实在焦急,就朝着谢承谨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兄长自便。”

说完话,也不再看谢承谨,直接提着裙摆跑上楼去了,

白裙子跑上楼,好像风筝升空,线真的断了。

*

宗务堂的隔音非常好,每一层楼之间都布有结界,按理说是听不见其他楼层的动静的。

但刚才在楼下,她都能听见一点微弱声响,也不知道楼上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候,

谢延玉跑上楼,才知道——

楼上打起来了!

贺兰危和李珣,两个将近化神期的修士厮打了起来。

但这两人谁也没用法力,没用兵刃。

就像两个凡人打架一样,简单粗暴又直白,两人毫无仪态地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拳拳到肉,像是发泄情绪一样,李珣扯着贺兰危的发冠,往他脸上揍,骂得脏的要命,说贺兰危就是个勾引别人未婚妻的贱屌子,不知廉耻,就应该被卖进窑子里去,平时高高在上装得和什么似的,结果背地里就这样出来勾引女人。

贺兰危头一歪,避开李珣的拳头,也完全不摆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架子了,翻身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人按在地上扇,冷笑说那怎么办呢她就是被我勾引到了,我能勾引到她你却勾引不到,你怎么不反思你自己的问题?

两人的骂声混杂在拳打脚踢的声音里,

不连贯,也听不真切,但能听见一些,拼拼凑凑也大概能拼凑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而楼上已经一片狼藉,乱得要命,桌案、摆设全都砸到了地上,也丁玲咣啷响个不停。

谢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