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情丝蛊会复苏 把他变成她的奴隶
阵眼被破坏, 所以整个迷阵也在失效。
但即便如此,谢延玉也没法立刻离开那村落。
因为这迷阵中,有一道禁制。
倘若阵眼被人为破坏,就会立刻触发这道禁制——
迷阵虽会失效, 但由迷阵生成出来的幻境却不会立刻消失, 而是会继续存在半天, 六个时辰。
这半天之内,这幻境有进无出,外面的人依旧可以想办法进来,但里面的人却无法出去, 直到六个时辰以后, 禁制失效, 这幻境才会消失,而幻境里的人则会自动回到现实之中。
这禁制平日里是用来防止心怀不轨之人上山的,一旦被触发, 就无法解除,
就算是宗主和长老们进去了, 也要等六个时辰后才能出来。
这时候,
一众人在议事堂里,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没人再说谢延玉不好, 毕竟她脑子足够好用, 胆子足够大,连破五境也绝非是常人能做到的,虽说她所掌握的法术有些少,但这些都可以慢慢学。
长老们开始争论起她更适合哪家法术, 想要收她为亲传弟子。
不过宗主比他们更快一步,已经开始草拟收徒文书了,一边拟文书,一边准备派贺兰危去幻境里接应谢延玉,等六个时辰后直接把她带上山。
也就是这时,
贺兰危突然感应到她在试着启用明心符,
这是贺兰家的秘传法术,尤其是她身上那个,还是他亲自做的,因此不管她离得多远,只要她要用,他就能感知到。
但她眼睛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什么还要用明心符?
贺兰危顿了下,水幕上已经没有画面了,看不见她那边的情况。
好半晌,
他突然一转身,御剑下山了。
宗主看他突然走了,原本还想传音,问他要干什么去,
但一看他下山的方向,却发现是去山下迷阵的——
真是怪了。
宗主都有点茫然了,心说我还没开口呢,贺兰危怎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居然先下山接人去了。
*
这一边。
沈琅佯装没听明白谢延玉的意思,
他语气僵硬地回应了一句,原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但大约是因为被体内的毒折磨得不太清醒了,她却没再继续发问,而是掐着他的手,把他掐出了好几道血印子,然后又开始咬他。
沈琅感知到她的痛苦,
但因为禁制被触发,这村子还没消失,也出不去,
于是他只能先把她带回昨晚落脚的地方,试图帮她把体内的毒素驱散。
然而开始驱毒的时候,
他才发现,她中的毒并非普通的毒。
他甚至也没法把她体内的毒渡到自己身上来,若要驱散,只能靠她自己运转灵力,将这毒逼出来。
可她现在哪来的灵力运转?
因为强行突破了金丹五境,她体内的灵力反噬,导致灵脉全数受损,如果这时候体内的灵力继续流转,她的灵脉会全部断尽。
所以就只剩下两个办法。
沈琅垂眼看着她。
好半晌,他低声和她说:“有两个办法可以驱毒。”
话音落下后,沈琅感觉到她点了点头。
她看起来太痛苦了。
被他圈在怀里,咬着他的肩膀,咬出血印子,隔着衣服都能看见血迹,因此,沈琅也不知道她此时够不够清醒,但他还是很耐心地解释:
“第一个办法是,我去找解药,可能会比较久,而且我不在这,没办法运灵力帮你缓解痛苦,所以你会比现在更难受;第二个办法,是采补我,用我的灵力帮你驱毒。”
他现在抱着她,可以运转灵力帮她缓解一点痛苦,但这些灵力最多只能从她身体里过一道,并不能真正成为她的灵力,为她所用。
只有通过采补这样的方式,他的灵力才能真正被她吸收走,变成她自己的东西,因此她才能运化那些灵力,用它们驱毒。
沈琅问她:“你要选哪一个?”
沈琅止住了她咬他肩膀的动作,让她抬起头,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刚才他帮她启用了明心符,所以他知道,她能“看”见他,他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哪怕他知道这样问或许不合适。
因为她或许不够清醒。
他看着她,渴望从她嘴里听见一个答案,
但谢延玉可能没听懂他的意思,又或者在迟缓地思考,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答。
沈琅看着她。
他被她看一眼都会兴奋,
他想亲吻她,占有她,想用自己的气息标记她身体每一寸,想了太久了。
于是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她唇间沾了他的血迹,他就一点点将那些血迹舔掉,低低道:“不选吗?”
他想与她更亲密,
但他也同样忌惮她。
他想要她的视线长久停留在他身上,于是惧怕被她抛弃,想要得到她的一点怜悯与爱,于是惧怕被她排斥厌恶,惧怕哪一步行差踏错,让她不悦。
因此,
半晌后,他还是直起身。
他往她手里塞了张符,让她躺好,符里有灵力,可以帮她缓解一点疼痛:“那忍一下。我去找解药。”
*
贺兰危感应到了谢延玉的位置。
刚走到屋子前,就看见沈琅离开的背影。
他推开门,看见谢延玉蜷在床上。
她安静地喘息着,咬着被子,衣服快被汗水浸透了。
贺兰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走进去,站在床边:“中毒了?”
谢延玉没说话。
贺兰危淡淡道:“那个侍卫干什么去了,帮你找解药?”
谢延玉还是没说话,
她伸手死死掐着掌心那张符,
贺兰危看了眼,这就是一张带有灵力的符,能帮她缓解一点疼痛,但她中的这毒太折磨人,手里那张符的灵力却有限,因此好像并没能帮她缓解多少痛苦。
贺兰危模样一直高高在上的,很克制,
但这时候却好像突然忍不住了,直接把她手里那张符抽出来,让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运转灵力,这样比那张符有用一些,能让她感觉更好一点,至少没刚才那么痛苦。
过了一会,
他感觉到她的痛苦减弱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因为她死死抓着他的手,在他手上掐出了血痕。
很奇怪。
他不应该管她的。
他就应该站在门口看着,让她继续像刚才那样痛苦,毕竟也不是他让她中的毒,更何况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路人而已,她欺骗他,后来连骗都不骗了,扇他一耳光和他撇清关系,她难道不活该,不应该痛苦吗?
但他发觉,
他想让她痛苦,却又不想她太痛苦。
因此,他顿了顿,没将手抽走,让她继续捏着,然后又多用了一些灵力。
然而也就在这时,
也不知道谢延玉突然哪里来的力气,
她用力一拽,措不及防把他拽得一个趔趄,直接跌在了床上,然后下一秒,也不等他反应,就被她抱住,咬住了脖子:“我选第二个。”
贺兰危一顿:“什么?”
谢延玉中了毒,思绪真是好迟缓,
即使用了明心符,脑子里有画面,但她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因为太难受了,她脑子和浆糊一样,眼前已经换了人,甚至这人已经和她说了好几句话,但她还在思考刚才那两个选择,花了很久才理清楚那话里的意思。
她对男女之事看得并不重,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太过特殊的意义,既然这是更高效的解毒之法,那为什么还要忍着剧痛熬几个时辰等解药?
因此她咬着面前人的脖子,咬出血:“我选采补你。”
这话说完,
那人却静了。
过了好一会,她感觉那人推开了她,然后咬牙切齿问:“他问你的是吧?你要采补他是吗?你看看我是谁,看清楚。”
话音落下,
还不等她理解完他的意思,
就感觉他把明心符塞进了她手里,甚至他冰凉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画了一道明心符,紧接着,即使她思绪不清楚,也被迫注意到了他的面容——
五官漂亮无暇,鼻尖却有一点小痣,有点轻佻,
然而他此刻却赤红着眼睛,显得有点扭曲,像是想撕了她,
他靠她靠得很近,逼着她“看”清楚。
是贺兰危。
谢延玉认出来了。
她有点疑惑,不知道面前怎么变成了这个人,
但变成他了更好,她脑子一片混沌,但本能还记得要走剧情,这人和她之间有很多亲密剧情,采补他不是正好么。
于是她垂着眼,手指缓缓落在了他衣带处。
贺兰危气得手都在发抖,
随后一只手抵在她肩上,强硬地要把她推开,
然而刚要用力,她却抬起头,唇抵在了他唇间,轻轻碰了一下。
贺兰危耳边炸开急促的心跳声。
推拒的动作顿了下。
这一刻,
他听见心中有个声音说:不过是被采补一下罢了,她先前将话说得那样难听,将关系撇得那样清,你甚至都找不到理由和她联系,但现在你若帮了她,你与她就不算是毫无关系了。
是他自己的声音。
贺兰危垂下眼睫,看着她,却伸出手指,抵在她额间,将她的头推开了些:“我不是那个侍卫。”
“嗯。”
“我是贺兰危。”
谢延玉开始嫌他话多了,然后咬住了他的嘴唇,牙齿尖锐,用了力气,将他漂亮的唇咬出血来,但下一秒,她感觉到那人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间低低道:“被你采补的是我,你会记得的,是吧?”
谢延玉不耐烦地应了声:“嗯。”
下一秒,
床帐落下,那人俯下身将她压下,开始回吻她,淡淡的血腥味顺着吻,散在唇齿间。
他好像很了解她,知道要怎么样会让她舒适,因此中毒的痛苦很快就被分散了些。
苍白的皮肤很快被弄得湿淋淋的,连手指和脚背都被错落点上一些淡红的痕迹,平坦的小腹被人按住,一下下挤压,感知着下面形状的起伏。
……
而一门之隔。
沈琅站在外面,盯着房门,
他没有走,自虐一样听着里面的动静,手里刚找到的解药已经被捏碎,眼睛猩红,半边脸已经流满了血泪,看起来极为扭曲,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
系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谢延玉的动静。
虽然它没有性别,但一些相对隐私一些的场景,它是无法看见的,例如现在。
它眼前直接黑了,好像被关进了某个黑箱子里,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因此,
它有些无聊。
想到金萝花,它又开始翻剧情,想找找这花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毕竟除了谢延玉,它也总感觉忘了什么。
它找了一会,看见很长段话:
「金萝乃是神木,百年才开花一次,花为三瓣,花瓣则是金色的,是很昂贵的药材。这花十分稀少,金萝的生长条件也十分苛刻,但许多灵药都需要由金萝花做原料来炼制,因此,不乏有人强行用灵力催金萝开花,但这样开出来的花,为紫色。虽然仍有药用效果,但比起真正的、金色的金萝花,紫色的金萝花,炼出来的药,效果砍半。」
「……」
「若用来解蛊,只能压制蛊毒,无法根除。」
系统一愣。
紧接着,它恍然想起——
剧情最开始的时候,谢延玉炼了一粒情丝蛊的解药,那解药就是用紫色的金萝花炼的。
紫色金萝入药,
无法解蛊,只能压制。
那解药最后被她喂给了贺兰危,因此……
他体内的情丝蛊根本没解。
只要与谢延玉欢/好,蛊毒就会自动复苏,把他变成她的奴隶。
*
谢延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体内的毒已经被驱散了,修为好像又提高了一点,但灵脉却没继续受伤,身体除了有些酸软以外,就没别的不适,被清理过,衣服也换了新的。
记忆太错乱了,她恍惚了很久,
然后她才想起,她好像把别人采补了。
她动了下,
下一秒,抱着她的那人就出声道:“醒了?”
是那侍从的声音。
一点模糊的记忆在她脑中划过,很混乱,不太清晰,
说不清哪里不太对劲。
但沈琅的语气很自然,
他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哪怕很浅,他却也觉得很刺眼。
但他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小心翼翼在她脖子上亲了下:“小姐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
被采补后,身体会很虚弱。
毕竟采补不是双修,双修是两个人修为一同上涨,但被采补,则是拿自己的修为去供养别人。
即使修为倒退的很少,但神魂也会受伤,需要疗伤。
因此,
谢延玉睡着后,贺兰危就找了个地方,布阵疗伤去了。
他在明心符上用了个法术,等她醒来,他会感应到。
她睡得有点久,
禁制只会存在六个时辰,她睡了快六个时辰,
禁制快要结束的时候,她才醒。
贺兰危还没疗完伤,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思忖片刻,他还是决定去找她一趟。
说到底,他现在去找她也不算毫无理由,是他帮了她。只要她态度好一些,之前她说的那些话,他便就当都没听过,总归他与她之间,已不算是毫无关系了。
然而还未进门,就见房门半掩着。
透过灯影和门缝,他看见有人坐在床头抱着她——
是那侍卫。
那侍卫将头抵在她肩颈间,一头长发垂落在她肩头。
他很虚弱的模样,闷声咳嗽,温温柔柔地对她说:“中毒以后的事全都不记得了么?没关系,只要小姐身体好了,属下就值得了。”
谢延玉道:“我……”
那侍卫很懂事:“小姐不用有负担,不过是采补了属下一次而已,属下做下人的,这些是分内事罢了。属下自知身份卑微,也不敢奢求名分,只求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留在小姐身边,小姐往后定亲了,能不能别赶我走?”
贺兰危站在门外,听见她应了一声好,他眼里的笑意彻底落下来,视线里一片漆黑,喉咙里没忍住反上来一股血腥味——
骗子。
答应好了的,会记得被采补的是他。
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