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上人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和齐祀在勇毅侯府用完午膳就回来了。

齐祀说可以多留一个时辰,乔初瑜守着规矩,不愿再违例。

齐祀一切都随乔初瑜的心意,最后二人上了马车。

到了东宫,齐祀送乔初瑜回了院子,临走时,道∶“下个月,要去行宫避暑,到时孤安排钟夫人进行宫住几天。”

行宫只有皇室能住。

这更不合规矩了,乔初瑜启唇要婉拒。

齐祀考虑到了:“德阳长公主年纪大了,需要儿媳在旁照顾。”

乔初瑜定定的看着齐祀,满心的感动,倏然扑进齐祀怀里:“阿瑜多谢殿下。”

比被子上更清晰的香味袭来,齐祀身体一僵。

片刻后,乔初瑜还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院外人来人往,齐祀只好道:“孤还有政务。”

乔初瑜面子薄,红着脸把松开手,眼神却粘在了齐祀身上。

想起姑母叮嘱的话,乔初瑜鼓起勇气,轻声问:“殿下……今晚会来吗?”

女子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齐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乔初瑜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若政务不忙,那殿下可要早点来,阿瑜……有话与殿下说。”

齐祀:“好。”

“那阿瑜进去了?”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

乔初瑜背过身去,笑容灿烂。

后面的齐祀看着人进了内院,才转身离去。

身后钱来捏着时时刻刻放在身边的纸,忧愁的脸挤在一起。

殿下昨晚还提了下这纸,显然心里是没忘的。

可就殿下和侧妃这情况,殿下明显对侧妃动了心思。

那还要用这纸上的东西吗?

钱来迷糊了。

--

内室的乔初瑜,按照往常的习惯想午睡一会,可亢奋的情绪怎么也消不下去,在床上翻来覆去几遍,愣是找不到一点睡意。

索性就起来,走一趟正院。

乔初瑜到的时候,凌婉书正在软榻上看账册,下人进来通传,凌婉书眼睛都没抬:“让侧妃进来。”

直到乔初瑜走进,凌婉书才放下账册。

“妹妹今日回门,舟车劳顿,怎的现在来了?”

素手一挥,指着另一方软榻:“快坐。”

乔初瑜守着规矩行礼后再坐下,接话:“累是累的,但一想到要到姐姐的正院来,就一点都不累了。”

手搭在桌上,托着腮,眼巴巴的看着凌婉书。

不知为何,她对太子妃就是有股亲近感。

凌婉书被她逗笑:“咱们侧妃娘娘这张嘴,和抹了蜜似的甜。”

乔初瑜乐不可支的靠在软榻边,等笑够了,才开始讲正事:“姐姐,这套头面,妹妹不能要。”

今天她和姑母提了一嘴,才知道这头面不仅是名贵,还是太子妃的陪嫁,是凌老夫人生前留给太子妃的东西。

太子妃在祖母身边长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这头面也算是个念想。

如此,她更不能收了。

“姐姐美意,妹妹心领了,但这头面妹妹不能收。”

凌婉书盯着眼前清澈的眸子,不动声色的分辨。

片刻后,轻笑,是她小人之心了:“如此,姐姐谢谢妹妹。”

乔初瑜也回了一个笑,珊瑚将盒子交到茯苓手中。

事情办完,也不耽误太子妃时间,准备行礼告辞。

凌婉书叫住她,认真的问:“昨日,妹妹问的那个问题问殿下了吗?”

乔初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后摇头:“没有。”

凌婉书缓了会,慢慢道:“既还不知道,就由姐姐来说。”

乔初瑜复又坐下,好奇的望着凌婉书。

凌婉书挥手,下人都退下,室内只剩她们两人。

乔初瑜的好奇心更甚。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太子是假夫妻。”

一句话,乔初瑜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半晌后,乔初瑜出声:“姐姐,你莫不是看账看昏了头?”

连假夫妻这种胡话都说出来了。

凌婉书轻轻的推了下她的头:“我看,正真昏了头另有其人。”

“殿下为何与我做假夫妻,妹妹就一点都不知?”

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乔初瑜更懵了。

她知道什么?

见乔初瑜是真没反应过来,凌婉书只好明的说:“殿下,可不会处处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破例。”

乔初瑜脑中浮出一个猜测,还没成型就被打消∶“可妹妹从前从未与殿下见过。”

说着,还好好的回忆一番,再次确认,她之前和太子确实从未见过。

乔初瑜这话正好撞到凌婉书的猜想上,叹口气道:“为何你要与殿下见过,殿下见过你不就成了。”

“京城盛传谣言时,我曾去问过殿下,殿下可没否认。”

乔初瑜目瞪口呆,直面凌婉书话中的意思:“姐姐的意思,殿下心悦我?”

“是了,你若还不信,再仔细想想,殿下待你是不是极好的?”

--

东侧院,乔初瑜一回来就坐在软榻上,也不说话,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珍珠没去正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问珊瑚,她也说不知。

眼见一个时辰过去,到了晚上,娘娘一句话都没说,珍珠珊瑚都忍不住了,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乔初瑜:“今日太子妃和我说,殿下心悦我。”

珍珠顿时睁大了眼睛。

珊瑚震惊的捂住嘴。

乔初瑜刚刚把她进府后和殿下的相处一一回想一遍,已经缓过神,对并且对此事接受良好:“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珍珠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要奴婢说,不奇怪,娘娘的一句话,殿下连夜抄了一份佛经,平日待娘娘也是温柔体贴。”

乔初瑜轻轻嗯一声,心中再次溅起阵阵涟漪。

珍珠往前凑近,声音放低:“娘娘……可是喜欢上了殿下?”

乔初瑜一怔,支支吾吾道:“喜不喜欢我怎么知道。”

珍珠眼珠一转,解释:“喜欢就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不喜欢就不想见到甚至是讨厌见到他。”

“娘娘想想,是想见到殿下呢,还是不想见到殿下。”

乔初瑜一噎,在心中过了一遍珍珠的说法,随后恼羞成怒到:“自是没有的。”

珍珠和珊瑚从小和乔初瑜一起长大,是最了解乔初瑜的人,见她这样,丝毫没有收敛的再问。

珍珠:“那娘娘对殿下有没有好感?”

乔初瑜面无表情的嘴硬:“没有。”

珍珠偷笑,惹的乔初瑜抓住她捏了一下胳膊上的肉。

珍珠一边躲,一边大声道:“娘娘和殿下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乔初瑜被讲的满面绯色,指着珍珠:“你别跑,今日我非得好好治治你。”

二人闹做一团,旁边的珊瑚慢了一拍的才接受完这个消息。

“娘娘,殿下从前院来了。”

下人在外室禀报。

乔初瑜动作一顿,瞬间端起身子。

珍珠也连忙收了脸上的笑,规规矩矩的站在乔初瑜身边。

珊瑚:“娘娘可要去迎迎殿下,也好早一点见到殿下。”

乔初瑜挖了她一眼,说的好像她急不可耐似的。

可腿比脑子快一步,已经迈了出去,乔初瑜只好道:“走吧。”

乔初瑜刚出院门,就看见了齐祀的身影,不由的加快步子,走到齐祀面前:“阿瑜见过殿下。”

声音欢快,眉眼发梢间透着愉悦,任谁都能看出乔初瑜此时的好心情。

身后的珍珠笑的看不见眼睛了。

乔初瑜刚想要行礼。

可没注意到脚下的鹅卵石松动,福身时脚下一滑,身形一歪就要摔倒。

齐祀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

“脚可扭到了?”

乔初瑜摇头,余光落在齐祀的手上,现在正搭在自己的腰间。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乔初瑜羞赧的别开眼。

齐祀也注意到,把手收回,目光落在乔初瑜身上单薄的衣衫:“虽已入夏,但更深露重,晚上出来还是要多加件衣服。”

这种关心的话乔初瑜听过许多,早已习惯,但今日齐祀说出来时,乔初瑜还是心尖一颤:“阿瑜知道了。”

两人往里走,乔初瑜边走边问:“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并无。”

他应了她要早点来,用膳在哪都能用,处理完政务就直接过来了。

乔初瑜:“珊瑚,快去传膳。”

进了院子,齐祀问:“中午你说有话对孤说,是什么?”

乔初瑜表情一僵。

是有话说,但不是现在说。

“阿瑜用完膳再好好和殿下说。”

齐祀只当是事情讲起来耗费时间多,微微颔首。

那边的乔初瑜想着要说的事紧张起来。

她想说的是……圆房。

用膳用了半个时辰,乔初瑜一言未发,也没吃几口,就盯着碗中的菜发呆。

她该怎么不失矜持的和殿下说圆房的事。

想着想着,乔初瑜不由的埋怨起了齐祀,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怎的到她这就变的这般难,还让她一个女子开口。

若是传出去,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着想着,抬眼等你瞪了齐祀一眼。

未料齐祀正好转头看她,被看了个正着。

乔初瑜迅速垂眼,装模作样的吃了一口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就当乔初瑜以为这个尴尬的小插曲过去之后,齐祀沉思着开口:“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齐祀思来想去,要和他说,又瞪了他表明不瞒,定是哪里受了委屈。

看着样子,委屈还不小。

乔初瑜:“没有啊。”

齐祀蹙眉,连头都没转,看来是真起到了。

“受了委屈就要和孤说,孤好为你做主。”

乔初瑜转头:“若是殿下让阿瑜受了委屈呢?”

齐祀松松眉,看上去轻松许多:“若是孤让你受了委屈,自然也不例外。”

语气温和中带着强硬,乔初瑜忽然想起今日太子妃问的话,殿下待她是不是极好的。

当时的她没有回答,现在的她有了答案。

殿下待她如珠似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