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公主的心头好

苏嬷嬷恨得心都在颤。

她以为年轻小姑娘好歹心软, 谁知道她非得再把自己在的罪过挑明了,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

她眉毛倒竖,跺脚, 恨恨地道:“奴婢怎么就欺上瞒下, 你年纪轻轻,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这么胡乱攀扯,仔细半夜阎王爷拿着链子来锁你!”

阿柠一听这个,诧异,心想这人好生莫名!

她大声道:“这位嬷嬷, 你一把年纪,宫禁律条自是背得熟, 里面提及,凡入宫闱侍奉者, 皆当谨守本分,恪守宫规, 凡经手之事, 无论巨细,皆需据实以告, 不得隐瞒,若弄虚作假欺上瞒下, 一经查实,轻者罚俸三月,重者杖责五十,并驱逐出宫。”

她记性好,这些宫规条例倒背如流, 那苏嬷嬷却倒抽一口气,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穆清公主听这话,歪头想了想:“轻者罚俸三月,重者杖责五十,并驱逐出宫……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呢?”

之后,她自己领悟了:“本宫懂了!若是欺瞒别人,那就是轻,若是欺瞒本宫,那就是重吧?”

旁边人听着,顿时心惊肉跳!

有一个莽撞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娥,就有一个自己给自己论歪理的公主!道理还能这么讲吗?

不过——

这位小公主备受宠爱,性情骄纵,满宫里没有不怕的,她说的话,还真就是天理了……

苏嬷嬷听得“杖责五十”,吓得两眼发直,忙连声求饶。

穆清公主看不得这个,当即道:“拉出去,打!打了赶出去!”

苏嬷嬷两腿一瘫,几乎软在那里,哀声求道:“饶命,饶命……”

阿柠本来恼她当众说谎,坑害自己,自己自然要说清楚,说明白,不过此时看她这样,倒也可怜,再说五十棍子下去,万一死了呢?那自己不是背上人命?

她便也有些怕了,只好劝道:“殿下,宫规虽这么说,可她年纪大了,就免了她的吧?”

苏嬷嬷见阿柠替自己求情,总算看到一丝希望,赶紧磕头如捣蒜:“不关奴婢的事,求殿下饶命……求顾姐姐心善,说个情……”

穆清公主见此,背着手,有些犯难,她也没干过这种事啊!

万一打死了呢?

十二岁的小公主还没自己做过什么大主张,此时犹如幼童握着利刃,她不会用,也不敢用。

她求助地看向李君劢。

然而一旁的李君劢面色清冷,显然作壁上观,不打算理睬。

穆清公主软软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帮自己。

哼!

于是她干脆把事情推给阿柠,仰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顾医女,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阿柠也有些茫然,她一个医女,哪里懂这些,只好道:“奴婢也不知道。”

穆清公主呆了呆,她也不知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君劢从旁,捧起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穆清公主心里一恼,干脆咬牙道:“这老奴竟然欺瞒本宫,可气可恨,但本宫素来心慈,念在她年纪老迈,留她一条性命,掌掴五十巴掌,赶出宫去!”

她本是粉雕玉琢的娇人,是自小被捧在手心的,从未见识过什么打打杀杀,此时一番话虽稚气未脱,却隐隐间已有些气势。

况且五十杖改为五十巴掌,不至于要了人命,却更能彰显皇家之威,这决断也是可圈可点。

李君劢听得,略挑眉,不置可否。

穆清公主下了这道令后,自是觉得自己处置的当,满意得很,一时便有人拉了那苏嬷嬷下去掌掴,转瞬间响亮的掌掴声便响起,那苏嬷嬷也不敢哭嚎,只闷闷地忍着,倒是引得众人围观。

穆清公主得意地扬眉,轻蔑地瞥了一眼李君劢,之后便拉着阿柠的手:“走,本宫还有话要问你,咱们到一旁说。”

说完拽着阿柠跑一边去了。

她人小体弱,跑了一会便气喘吁吁的。

阿柠赶紧道:“殿下慢点,仔细呛到。”

穆清公主停下,一边喘着气,一边睁了晶亮的眼睛看着阿柠:“好了,咱们审完了苏嬷嬷,轮到我审你了。”

阿柠:“啊?”

怎么还要审她?

穆清公主咬唇,略犹豫了下,才问道:“你特意给本宫送了桂花糖?”

阿柠对这件事也是纳闷:“奴婢交给聂姑姑了,殿下不知道吗?”

穆清公主脸色微变,不过还是道:“倒也知道……那桂花糖挺好吃的……”

阿柠觉得穆清公主言语扭捏,仿佛哪里不对,不过她也没多想,况且听说穆清公主夸桂花糖,她自然高兴。

她笑着道:“殿下喜欢,那奴婢也高兴,不过不要吃多,一天最多吃一颗,吃完后记得洁齿,免得坏了牙。”

穆清公主鼓着腮帮子:“知道了。”

心里却想,她就要吃两颗,就要吃两颗!

阿柠抿唇笑,觉得穆清公主别别扭扭的,有时候和自己妹妹有些像。

穆清公主又问道:“你刚才踢毽子踢得这么好,你怎么练的?”

说完,她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圈:“你这么胖乎乎的,竟踢这么好,可真看不出来呢。”

阿柠笑眯眯地道:“因为我的毽子好,也因为我有诀窍。”

穆清公主惊讶:“诀窍?”

阿柠拿出自己的毽子,显摆:“殿下看我的毽子,是不是和别的不一样?”

穆清公主接过毽子,好一番把玩,突然发现了,那根鸭毛格外挺拔,一点也不偏不歪的,比一般毽子好。

她疑惑地看着阿柠:“这是怎么回事?”

阿柠笑了,和穆清公主说起自己这毽子怎么好,是取了哪儿哪儿的鸭毛。

穆清公主恍然,恍然之余攥着那毽子:“我也要试试!”

阿柠:“好,你试试。”

穆清公主赶紧用这个毽子踢了几下,果然踢着比以往的毽子要好。

阿柠从旁教她:“殿下,你站稳了,你这里抬腿,哎呀,不对,殿下你这样踢……”

她自己拿过毽子比划了一番,穆清公主又跟着她学,可学了半天,学得满头大汗,还是不满意。

她哼哼一声,不高兴地扁着唇:“不如你踢得好!”

阿柠赶紧安慰:“你年纪还小嘛,我比你大,我踢了好几年,等你像我这么大,你一定踢得比我好!”

她这辈子第一次拿起毽子就踢得格外娴熟,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所以她猜上辈子她就踢过,既然踢了两辈子,那自然比穆清公主踢得好。

穆清公主一听,这才稍微安慰一点。

她又随口问起阿柠别的事,诸如你在太医院做什么,你都读什么书。

当听说阿柠也曾在自己宫中医房轮值时,穆清公主意外:“我怎么没看到过你。”

阿柠:“奴婢之前在神秀宫轮值,也盼着能见殿下,不过殿下身边侍奉得宫人太多了,奴婢凑不到跟前。”

刚才太激动,没顾上,现在她突然想起得自称奴婢了。

穆清公主:“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阿柠忙摇头:“没有,奴婢不会骗殿下,奴婢一直盼着能见到殿下呢!”

穆清公主听着,心里甜滋滋的,不过还是摆着架子,故意居高临下地道:“你既然这么想见本宫,本宫便成全你,以后,你若有事,许你可以来神秀宫。”

她说完这个,又想起自己往日看的书,觉得自己应该给阿柠一个“信物”,于是她摸了摸自己身上,便随手扯下腰间的一块玉佩:“这个给你吧。”

她要递出去的时候才留意到,是一块猫儿玉佩,一般玉佩很少雕刻猫儿的,这只玉佩还是她在父皇那里看到,觉得好看,哭着闹着要,攥着不放,父皇才勉强给她的。

因为是从父皇那抢来的,她有些不舍,不过想想,一狠心,还是给了阿柠:“你拿着,以后这就是信物,拿着这玉佩去神秀宫见本宫,谁敢拦你,本宫要她的命!”

阿柠听着,先谢恩,之后才接过玉佩。

她细看这玉佩,差点笑出声。

这玉佩上竟雕刻着一只猫儿,那猫儿扭着脸,又骄傲又任性的小样子,惟妙惟肖。

她笑着道:“倒是讨喜得很!这只猫儿真有趣!”

穆清公主听这话,也笑:“我也觉得有趣,其实这是父皇的,我从父皇那里抢来的,父皇都不舍得给我呢,硬是被我要回来了!”

阿柠一听“父皇”,怔了下。

这是元熙帝的……

是曾经被他触碰过的?

穆清公主很有些得意地说着自己怎么“抢”来的,阿柠却用手指摩挲着那玉佩,她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属于元熙帝的气息,那种熟悉的,带着丝丝凉意的触感。

正想着,她听到上方穆清公主不高兴地道:“你怎么不专心听我说话?”

阿柠看过去,穆清公主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阿柠顿时有些羞愧,穆清公主送给自己玉佩,但自己却想起元熙帝。

她连忙道:“这块玉佩,奴婢还是不要了吧,太贵重了,而且还是皇上送给殿下的。”

她心虚,总觉得自己在窥探或者觊觎什么……

穆清公主却坚持:“本宫给你了,你不要,那本宫就要生气了!”

阿柠听着,便也收了。

她已经发现了,穆清公主说话一阵一阵的,自称本宫就是不高兴了,自称“我”就是心里喜欢。

穆清公主侧首打量着她,看着看着突然笑起来:“我怎么觉得,这只猫有点像你呢?”

阿柠:“啊?是吗?”

穆清公主:“对!就刚才那个眼神!”

阿柠略拧眉,拿着玉佩又一番打量,这么细看着,突然觉得这只猫确实有几分熟悉,那个神情,那个味儿……

穆清公主:“是不是像你?”

阿柠咬唇,自己也笑了:“是有一点像。”

就在她们二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李君劢正负手而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个方向。

他知道穆清公主对这小医女很是喜欢,但万没想到这样喜欢,竟是一见如故,甚至要把自己的玉佩送给对方。

他知道那块玉佩,其实那是母后的玉佩,是父皇格外珍惜的母亲遗物。

可是穆清当时喜欢,闹着要,父皇便给她了,也交待她要格外珍惜。

但如今她却轻易割舍给一个小医女。

李君劢垂下眼睛,沉默了下,才凉凉地吩咐道:“苏嬷嬷,处置了吧。”

侍奉在穆清身边的人,怎么可能随意赶出宫呢。

身边的李置低首,恭敬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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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公主并不曾直接回去自己神秀宫,她当即唤来神秀宫校尉首领叶宣怀。

叶宣怀祖上曾因赫赫战功而封盛国公,显赫一时,他的父亲降等袭爵为侯,按照常理,他应该承祖荫袭侯,不过先帝时他父亲因涉入一桩公案,就此被剥去爵位,家中男丁也被流放发配。

待到元熙帝登基为帝,寻到叶家后人叶宣怀,经过一番考量,见他武艺超群,弓马娴熟,便将他收入校尉军中,之后将叶宣怀放在宫廷御直行列,专司护卫神秀宫。

这自然是违反常理的,不过元熙帝行事从来不管不顾,恣意妄为,于是朝中文武百官,屁都不敢放一个。

此时穆清公主一句话,叶宣怀单膝跪地,拜见。

穆清公主板着脸:“叶宣怀,御药局医女的事,你可知情?”

叶宣怀:“属下知情。”

穆清公主气得一把将手中巾帕甩出去,甩到叶宣怀脸上:“好啊你个叶宣怀,知情不报,欺瞒本宫!”

柔软的巾帕扑打在叶宣怀冷峻的面庞上,又徐徐落在地上。

叶宣怀面不改色:“殿下,属下为神秀宫校尉首领,不负责管教医女和宫人。”

穆清公主:“呸!”

更生气了。

她劈头问道:“你知道桂花糖的事吗?”

叶宣怀:“属下不知。”

确实不知道的,他身为校尉军,不可能随意踏入内眷寝殿内,只是约莫知道有一个小医女被驱离神秀宫,至于其中是是非非,他也并不知情。

穆清公主听此,这才稍微少了一些气恼。

她咬唇想了一番,命道:“你去把那个叫双喜的太监捉来,本宫有话要问。”

叶宣怀:“是。”

当即起身便要去办。

穆清公主连忙唤住他,吩咐道:“不许声张,不许叫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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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宣怀很快便将双喜押来了。

双喜见到穆清公主,膝盖发软,噗通跪在那里,接连磕头。

他只是小小太监,平时在御膳房帮衬,打杂罢了,哪里见过这阵仗。

穆清公主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竖着柳眉,盯着双喜。

她满意地看着这个小太监惊惶的样子,心里为此很有些得意,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他腰间。

那里挂着一个香囊,上面的针脚,似乎略有些熟悉。

穆清公主:“将那香囊取来,给本宫过目。”

双喜越发害怕,赶紧哆嗦着手取下。

一旁叶宣怀接了,检查过后,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呈给穆清公主。

穆清公主一脸升堂问审的样子:“这香囊从何而来,你快如实招来?”

双喜几乎要哭了:“是御药局的医女阿柠姐姐送的……”

他不明白,公主不是知道阿柠姐姐吗,之前还赏了阿柠姐姐,怎么突然又逼问这个事,是阿柠姐姐触犯了公主吗?

穆清公主把玩着那香囊,又拿到鼻前闻了闻:“倒是香得很,这里面是什么?”

双喜:“奴婢不知,只知道是一些药材。”

说完他又连忙解释道:“是御药房挑剩下不要的,阿柠姐姐便捡了来,搭配了,做了香囊给我们佩戴。”

穆清公主挑眉:“你们?”

双喜:“我们相熟的几个都有。”

穆清公主听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攥着香囊,闷闷地想,她给自己送桂花糖,对自己好,还以为她格外喜欢自己,却原来她对每个人都这么好,送给他们香囊。

她怎么不送自己香囊?为什么不送?

她越想越憋屈,恨不得立即把阿柠唤来,逼问她,要她给自己送香囊。

一旁叶宣怀看穆清公主咬着唇怏怏不乐的样子,对这位小公主的心思自然了然。

他十四岁便侍奉在神秀宫,时常聆听于圣前,对元熙帝的秉性是知道的,而自己护卫的这位小公主看似秉性柔弱,其实别有一番倔强。

又或者因为自小失母的缘故,她对来自他人的疼爱呵护格外挑剔和敏锐,真心不真心,是不是最疼她,她最是在意。

如今看,她对那小医女的在意有些超乎寻常了,这是从未有过的。

双喜见穆清公主一直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过去,却见公主拧着稚气的小眉头,绷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时越发忐忑。

虽说这小公主比他还小几岁,还是个孩子,可皇家蕴养出的金枝玉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公主,她但凡皱下眉,便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良久的沉默后,穆清公主软哼了一声,终于问道:“她可曾送过你桂花糖?”

双喜听着这话,只觉得这娇公主仿佛和谁赌气,可……赌什么气呢?

他实在摸不透公主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是,曾送过……”

穆清公主:“是什么样的?”:

双喜自然原原本本地回了,穆清公主低头,若有所思。

之后,她才道:“下去吧。”

双喜心里一抽,下,下去?意思是他可以滚了?

他如释重负,赶紧道:“是,是,奴婢遵命!”

穆清公主却又道:“今日本宫问你之事,不许说给任何人,若是有第三人知道——”

她背着小手,弯下腰,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小太监:“本宫便要你人头落地。”

双喜只觉脑子“嗡”的一声!

天真稚气的小公主,她冷冷地望着自己的样子,他魂飞魄散!

他吓傻了,磕头如捣蒜,忙不迭地道:“奴婢不敢,奴婢绝对不敢说给第三人听,公主饶命!”

说完他赶紧跪着往后撤,撤出一段后才转身,低着头匆忙走了。

穆清公主站在那里,咬唇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宣怀也安静地垂着眼,侍立在侧。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阵风吹起落叶的时候,穆清公主突然道:“本宫最恨有人欺瞒本宫。”

叶宣怀听此言,抬眼看过去。

她身形纤弱,肌肤洁白,如同一枝脆弱的春花,可她此时性子起来了。

她像一只竖起尾巴的小白猫。

他恭敬地道:“是。”

穆清公主略挑眉,问道:“你说,她为什么要故意隐瞒?”

叶宣怀犹豫了下,想着措辞,穆清公主却已经自言自语道:“她想弄权,在本宫的神秀宫玩弄权柄,想一家独大,这就是奴大欺主。”

叶宣怀默了下,道:“殿下英明。”

穆清公主低垂着头,喃喃道:“你说,若是本宫将这件事禀报给父皇,父皇会如何处置?”

叶宣怀无法回应,因为他认为不需要禀报,元熙帝必然已经知道了。

穆清公主:“会把她处置了,打发走吧?”

叶宣怀:“是。”

穆清公主:“那本宫非要留下她。”

如果是来自苏嬷嬷的欺瞒,也就罢了,她并不在意。

但是聂姑姑,陪了她这么多年的聂姑姑,竟敢骗她,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这么想着,又记起阿柠来,一时又恼,又气,又觉得委屈。

给那么多人送香囊,唯独不给她送?为什么?难道她不该最先惦记着自己吗?

她低着头,咬着唇,来回踱步,努力思索着这件事。

叶宣怀试探着:“殿下?”

穆清公主却突然抬起头,问叶宣怀:“我想那个医女,就是那个叫阿柠的医女喜欢我,只喜欢我,你说该怎么办?”

叶宣怀不懂,疑惑地看着她。

穆清公主有些脸红,她恼羞成怒,不高兴地道:“怎么,本宫问你,你竟敢不回话?”

叶宣怀想了想,却道:“属下也不知道。”

穆清公主失望,睨他一眼:“罢了,我问别人去。”

说着抬腿就要走。

叶宣怀却道:“也许可以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殿下便赏赐什么。”

穆清公主听这话,停住脚步,她偏头,略想了想:“她喜欢什么?”

叶宣怀:“金银表礼,美味膳食,锦绮绫罗?”

穆清公主觉得有道理:“极好!”

她踌躇满志,大声宣布道:“本宫要重重赏她,让她知道,只有随侍本宫,效忠本宫,她才能得通天之路,享一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