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她发完没多久,门就开了,安兰吓得僵在了原地,在看清开门的是谢宴后,她的心才落了下来。
安兰目光在谢宴身后梭巡:“家里没别人吗?”难道是她听错了?
在看到空荡荡的一片后,她的目光才重新落到谢宴的身上。
然后她怔住了。
谢宴的头发又吹成了之前的刺猬头,衣服也换成了那天的破洞风格,裤子倒是没换,还是今天早上那条运动裤。
虽说谢宴说要换风格,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衣服倒也罢了,现在年轻人确实流行这种潮牌风,她没少在短视频上见过。
可是这发型,她是真的接受无能。
“你刚说……”谢宴刚开口想问贼的事情就被安兰打断了。
“老公。”她看着他的头发道:“你头发还有点湿,我再帮你吹吹吧。今天下雨,不吹干的话容易感冒。”
谢宴确实刚洗完头,可是他应当已经吹干了,不然头发怎么可能定型。
但见安兰一言难尽地盯着他的头,他还是道:“我自己吹吧。”
“不行不行。我给你吹!”安兰哪能让谢宴自己吹头,她实在不想晚上睡觉,一翻身旁边一个刺猬头,哪怕这个刺猬头只能定型一会,她也不想看到。
可能学设计的多少都有点审美洁癖,她真的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发型。
谢宴见安兰坚持,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安兰进门换鞋,谢宴顺手拿起她放在门口的黑伞,上面的水滴顺着伞身流下来,已经在地上落了一摊水。
“外面下雨了?”谢宴问。
“嗯,我下班的时候刚好下大雨。”安兰见他拿伞,对他道:“我去洗个手,你帮我把伞放阳台晒着吧。”
谢宴拿着伞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伞柄尾部镶嵌着一块圆形的金属片,在灯光下泛着光。谢宴注意到金属片上刻着两个字:江铎。
是个他没见过的雨伞牌子。
谢宴没有在意,他把雨伞放阳台撑开,就回到了屋内。
安兰把手上的潮湿感洗净出浴室后,门铃就响了,她看着谢宴开了门,又拎了两袋外卖进来。
外卖食品袋上写着“好聚阁”三个字,是周日刚给她点过的那家。
安兰有点意外,一般谢宴如果在家,都是自己做饭,不会点外卖。倒不是觉得外卖不干净,毕竟像“好聚阁”这种高档的实体餐厅,外卖除了送过来冷了点,食材跟店里做的没有什么差别。
她以前问过谢宴原因,谢宴说每个人做饭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他想让她在外面,会惦记着他做的味道,时不时想起他。
安兰的目光让谢宴有些紧张,他是根据手机之前的订单点的外卖,难道点错了?
好在安兰就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她默不作声地帮着谢宴一起把菜从袋子里摆到桌上,余光瞥到桌子上放着的烟和打火机,拿筷子的手顿了下。
烟盒里只缺了一根烟,他回来后应该没抽。
在安兰从小到大的意识里抽烟都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只不过她的思维是从一开始“抽烟的都是坏人”,转变成了“抽烟有害健康”。
前者的思想是她妈传递给她的,转变则是穆琳带来的。她逐渐意识到“抽烟”的原因不是单一的像她妈说的只有吊儿郎当的人才会抽烟,也可能是想找个出口所以才会去抽烟。
尽管她理解了抽烟这样的行为,但是对于自己重要的人,她还是忍不住去阻止,比如之前她半强迫穆琳戒烟的行为。
她担心抽烟会把穆琳的身体弄垮。
而谢宴对她同样重要,他现在就像当初的穆琳一样初次接触尼古丁,她该如何阻止他对尼古丁上瘾?
安兰心里想着事,吃饭都变得心不在焉,夹菜的时候筷子不小心和谢宴的碰到了一起,他向安兰看过来,安兰收回筷子示意他先夹。
谢宴看了她一眼,夹着茄子放进了她的碗里,安兰看到他抵着筷子的中指上的茧,问道:“你手上怎么长茧了?”
“刷题刷的。”谢宴下意识地道。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安兰抬头:“刷题?”
谢宴不动声色地“嗯”了声:“公司新出的手游里面有个野怪叫‘题’,我最近一直在刷题测试BUG,中指卡着手机,就磨出茧了。”
原来是这个题,她还以为是高中时候说的那个“刷题”。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谢宴都上班了,怎么可能刷题。
安兰吃完饭收拾好外卖盒子,找了个理由把谢宴支开:“你下楼把垃圾倒了,回来我再给你吹头。”
她说话的语气尽量自然,生怕谢宴看出不对劲。
谢宴没察觉出什么,拎着外卖垃圾就出了门。等到了楼下,他才想起来,怎么她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又不是她的狗。
不行,下次他必须拒绝她。
万一产生肌肉记忆,他不真成狗了?
谢宴出去后,安兰就飞快地把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和谢宴沟通这个问题,只是谢宴最近的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上次在医院抛下她离去时的冰冷眼神,还历历在目。
她实在是没什么勇气去谈这些,等她适应了谢宴的转变,她再找他说吧。
做完这一切,安兰就去洗澡去了,谢宴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他走过去把电视打开,随便调了一个台,把音量开大,电视的声音很快掩盖了洗澡的声音。
谢宴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下白天唱的歌词,这词他都不知道唱多少遍了,但是今天唱的时候总感觉跟之前在乐队唱的不太一样。
要说哪里不一样他也找不出来,毕竟他听着调是准的。
谢宴手指正滑着歌词,浴室的门开了,抬头就见安兰拿着吹风机向他走了过来,她头发吹得半干,脸蛋被热气蒸得泛着粉,唇色红得像染了胭脂。
谢宴手指一顿,飘忽地移开视线,他迅速把歌词界面切到微博,胡乱地刷起来。
安兰在谢宴跟前站定,趁他不注意偷偷拿沾了水的梳子,给他头顶的尖刺给梳顺。
谢宴感觉不对劲,蹙眉道:“头上有点凉……”
“是……定型水。”安兰说的时候差点卡到舌头。但她总不能说他吹得发型实在太丑了,这种话有点伤人。
好在谢宴有点走神,没太在意这点小细节,给他头发打湿后,安兰就握着吹风机,拨着他的头发,给他吹干。
谢宴低着头,任由她的手指穿插在自己的头发里。
他的头发茂密柔顺,在她的指尖舒展开,金色的发丝被吹得暖烘烘的,像大型犬身上的软毛,摸着让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安兰的手指拂过他的耳廓,热风吹得他耳朵滚烫,谢宴握紧了自己的手机。
安兰吹干后,又把谢宴的刘海理成顺毛,这下总算顺眼了许多。
“好了。”安兰满意地收了吹风机。
见安兰离开,谢宴直着的腰终于不堪重负地弯了下来,他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勾了勾自己的领口,让空调的风灌进来。
谢宴坐了会,还是觉得热,就从阳台把烘干机里白天洗的酒红色睡衣收进来,带着进了浴室。
他刚准备洗澡,余光就瞥到镜子里自己乖顺的头发,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好宝宝的气息,哪还有之前一星半点的潇洒不羁。
到现在谢宴算是明白了,她突然给他吹头,恐怕是不喜欢他吹的发型。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高兴地用手拨乱自己的刘海。
额前的头发被他拨得翘了起来,他盯着镜子里的人几秒,又把刘海重新拨了回去。
算了,他长得这么帅,这乖宝宝头他照样能驾驭。
谢宴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开了淋浴,刚把衣服脱光,还没冲两下,门锁就动了。
艹,忘了锁门!
谢宴反应了一瞬,在安兰进来的前一秒,光速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