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宴说完后就睡着了, 徒留秦曜抱着他发愣,秦曜盯着怀里的人,不知不觉皱起了眉, 什么叫“就当他冬眠还没结束”?
雁鸣关每年春日都能从各个地方挖出死蛇来, 所以秦曜自小便知道,蛇冬眠是有可能死的,死于天敌攻击或是食物短缺,又或者低温。
前两者不可能出现在小宴身上, 可唯独最后的低温.......秦曜莫名害怕起来,他先将怀里的人用棉被卷好,然后又找出两个新碳盆,倒上足量的碳点燃,同时也不忘检查特意留出的通风口是否牢固。
食物的香味已经在营帐内弥漫开,但秦曜食欲全无, 他将冷的热的一股脑地收拾起来, 能存放地便放到柜子里, 不能存放的便拿到营帐附近分了, 回来时他反手扎牢了营帐门, 保证仍带寒意的春风不会卷进来。
小宴的营帐里常年备着足量的木炭与清水,秦曜给自己烧了壶水匆匆擦洗过后在柜子里找出件寝衣穿了———为了方便照顾身体不好的小宴,他大半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搬过来了。
榻到底只是日常休息的地方, 即使也铺了垫絮,仍旧不够软和, 秦曜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将手伸到被子里一探,被子里一丝热气都没有,仿佛裹的是块没有体温的冰。
紧紧裹着人的被子被扯开, 被子里的人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给秦曜看得更加揪心,他在被子上叠了一层厚毛毯,钻到被子里抱住了人。
秦曜常年练武身上暖烘烘的,在被子里和个大暖炉没区别,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感知到热源的人就已经自动钻他怀里了,秦曜抱着人调整了下睡姿,方便两个人接触的面积更大———这样能让小宴更快地暖和起来。
没躺一会儿,被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秦曜在被子里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玉质的冰凉鳞片。
他怔了一下,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才哄着人将尾巴变成腿,怎么现在又变回尾巴了?
那尾巴在被子里拱来拱去,胡乱往他身上圈,秦曜趁机捏了捏尾巴尖,尾巴尖尖不高兴地溜出来,轻轻抽了下他的手背。
秦曜一下就老实了。
他在被子里摸索着,引导着那条冰凉的尾巴向他身上缠,可能因为原型是蛇,小宴怕冷得厉害,无论炎暑寒冬,他独得小宴尾巴的青睐,小宴清醒着的时候还好,那尾巴只是像猫尾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对他爱搭不理,要是睡着了他在旁边,那尾巴尽得老马识途的真传,卷腰卷腿的动作相当熟练。
这次被子叠了毯子,身上盖的又厚又重,秦曜在被子里又不敢动很大幅度,差点折腾出一身汗,他一点点摸过去,确定那条尾巴是不是缠好了,冷不防摸到一片细腻的肌肤,那肌肤比尾巴要暖和一些,与尾巴对比柔滑得像绸缎,秦曜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像是水壶在脸上烧开了似的。
那是小宴的腰.......
秦曜将手抽出来,隔着寝衣将人往怀里搂了搂,那腰又细又软,他将手张开隔着寝衣比划,脸红得更厉害了。
确定自己对小宴的心意后,平时很多没注意到的细节在安静的时候就会通通涌上脑海,强硬叫嚣着让他回味,秦曜越是回忆越是脸红,若是浇点水上去,说不准会冒白烟。
秦曜被小宴压在身下的那条胳膊缓缓向下移动,手隔着寝衣虚虚按住了腰窝,小宴本就清瘦,侧躺着的时候腰肢更细,好像一用力就能折了。
或许是秦曜足够暖和,在他怀里窝久了,怀里脸色苍白的人紧蹙着眉慢慢舒展开,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微弱的气流拂过秦曜的锁骨下方,带来一种痒痒的心安感。
小宴虽然瘦,但抱起来软绵绵的,可无论如何,秦曜还是希望他长点肉健康一点,那幅怏怏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
这寒春早日过去吧......他还是更喜欢小宴神气活泼,丢隐囊凶他的模样。
......
抱着人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小宴的尾巴又变回了腿,秦曜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退出来,将人裹成了个蚕茧,洗漱的时候秦曜顺手烧上了热水,等水开后灌了两个汤婆子,套上防烫的棉套,一个给小宴塞脚下,一个塞怀里。
确定被角都压严实,秦曜弯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那腻滑的肌肤,一会儿是小宴苍白的手,一会儿是在他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尾巴,一会儿又是小宴躺在他怀里恬静的脸......
秦曜摇了摇头,将这些暧昧旖旎的东西通通摇出脑海,明明小宴还没醒,他却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手脚飞快地放下挡光的帘子,火烧眉毛似的出门了。
雁鸣关天微亮的时候还格外冷,秦曜出门后闷头就走,去议事大帐的那条路走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踩过薄薄积雪的声音。
“曜宝,大清早的做贼去了?”他姐从他身后慢悠悠地跟过来,“慌什么呢?”
“姐。”秦曜老老实实停下脚步,“我只是怕迟到。”
“你什么时候迟过到?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借口。”秦静月哼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从小军师那边过来的?”
昨晚她的亲兵说秦曜回了营就直奔军师的住处,饭点都没出来,也不知两人在里面折腾些什么。
秦曜解释:“小宴这几天不舒服,我担心他。”
“担心他照顾他是应该的,但你可别照顾着照顾到别的地方去了。”秦静月含蓄地警告他,“小军师身体不好,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别逮着他折腾。”
若是这话说在秦曜没开窍前,他一定觉得巨冤枉,他怎么可能在小宴身体不好的时候还到处惹事让他操心劳神?那不会让他更难受吗?
但情窦初开后,秦曜奇迹般地懂了他姐的意思,于是那小麦色的肌肤都透出红来:“我没折腾他!我真没有!!!”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秦静月被他大起来的嗓门吼得脑瓜子嗡嗡的,“你想让整个军营都听见?”
小军师嘴毒脸皮薄,要是知道了不得被气得恼羞成怒,然后抓着他们的错处到处喷人?犯错的是这个臭小子,受苦的可是他们所有人。
“我没折腾他,我真没有!”秦曜把声音放低,着急忙慌地解释,“小宴成天犯困,吃的比娘养的那只猫儿都少,我哪舍得!”
秦静月:“......”
她看着自己面前那红得快冒烟的傻弟弟,觉得小军师也怪不容易的。
“活血化瘀的药膏前两天白依调配了个新版本的给我。”她叹了口气,“今天议事结束后你去找我拿。”
秦曜只觉得自己越解释就越描越黑,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男窦娥:“我不是,我没有———”
秦静月:“那你半夜怎么不回自己的营帐?”
秦曜理直气壮:“小宴他怕冷。”
“你给他把碳盆烧旺,汤婆子放足,能冷到哪儿去?”秦静月说,“实在不放心,你吩咐小宴的亲兵半夜去看看就行了。”
小军师成天病怏怏的,他们早就给他安排了细心的亲兵,但秦曜不知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就是不太乐意让人跟着小军师,前两年更是过分,直接将亲兵送到了她这里让她重新分配岗位,亲兵们还问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小将军不高兴了,这才将他们从军师身边遣返。
秦静月当时就想提着棍子去将这不省心的弟弟揍一顿,但还是先给这事扫了尾,给他们安排了新的去处,再后来.......秦曜就自己打包了行李,搬到了小军师的帐中。
秦静月:“......?”
为着这事还有些闷闷不乐的亲兵们一个接一个释然了,第二天吃饭时还有人私下和秦静月开玩笑,说早知道小将军是个醋缸子,他们早就该请辞了。
玩笑归玩笑,小军师身边的亲兵到底是没有撤裁,虽然不用管理一应身边事物,但秦曜不在的时候,总要有人为军师跑腿。
秦静月有时也苦恼,她这个弟弟也不是个霸道性子,怎么在有关小军师的事上占有欲这么强?
秦曜不知道他姐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冤枉,小宴一冷就容易出尾巴,那尾巴还不老实,总爱从被子下毯子下钻出来,他知道倒无妨,万一别人知道了呢?亲兵若是跟得太紧,发现小宴妖的身份怎么办?
秦曜光是想想就忧心不已,误会就误会吧,小宴的安全最重要。
但那活血化瘀的药膏.......
秦曜拒绝:“那药膏真用不上!”
“嘶......让我想想是谁去年冬日吞吞吐吐地来找我借药膏?”秦静月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是谁死皮赖脸地拉着我的胳膊喊姐姐姐姐,恨不得挂我身上直到我松口———嘶,到底是谁呢?”
“别说了别说了,那是个意外!”秦曜恨不得去捂自家姐姐的嘴,“我之后不就知道轻重了吗!”
去年冬日大雪封山,犬戎人也无法活动,他怕小宴无聊,就将他自制的沙盘搬到了小宴帐中,同他一起玩行军模拟打发时间。
那时小宴裹着床浅黄的羊毛毯子,懒懒地靠在榻上,尾巴就从毯子下溜出来,灵活地去卷那代表着步兵与骑兵的小旗帜,在暖黄灯烛下,那尾巴漂亮得就像高架之上价值连城的玉雕。
秦曜那时在负隅顽抗后刚刚输了一局,被小宴的骑兵打到了腹地,战局结束后,那漂亮的尾巴尖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咻咻咻地卷走一面面小旗帜,神气极了。
那得意洋洋的小尾巴尖实在太可爱,在它再一次过来卷小旗子时,秦曜心里痒痒的,一把抓住了那灵活的尾巴尖,手中的尾巴没料到这样的突然袭击,下意识就要回撤。
“松手!”坐在他对面的小宴先是懵了一瞬,随后便用力回撤尾巴尖,“秦曜,松手。”
秦曜不仅没松手,反而好奇地捏了捏,鳞片摸起来是玉一样冰凉的质感,捏起来却是软软的,他听到对面的小宴闷哼了一声,一直带着淡笑的脸庞上泛起些许恼羞成怒的神色:“放开!”
秦曜那时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也许是鬼迷心窍,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尾巴尖儿往怀里拽,拖得对面的小宴直接往下一滑。
这一下可算是彻底将人惹恼了,那尾巴尖儿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尾巴,抽得不重但啪啪响,凶得很。
尾巴袭击了他后就飞快地溜了回去,得意洋洋地在小宴的脸颊边冒出来,摇头晃脑地示威,那时秦曜将架在两人中间的沙盘向旁边一推,沙盘下的小轮子便带着沙盘径直滑向了屏风,发出“咚”的一声响。
“抽了我还想跑?”秦曜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我今天非得捏这个尾巴不可!”
化了形的病怏怏蛇妖哪里是常年追熊撵豹、虎了吧唧的青年的对手,一下就被扑倒在榻上,蛇到底是带点凶性,即使处于弱势也没停止反抗,那尾巴尖儿在秦曜的背上拍得啪啪响,秦曜一手控住小宴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抓下尾巴用腿压住,压好后腾出手去挠人痒痒———他早就发现小宴特别怕痒。
“秦曜———痒,哈哈别挠———”小宴一边挣扎一边躲他的手,“秦......呃唔~秦曜———!”
秦曜按着人就是一通冷酷地挠痒痒,挠得他身下的小宴先是一边反抗一边笑,笑到后面体力都用完了,就变成了喘/息,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服不服?认不认输?”秦曜跨坐在那条漂亮的雪白尾巴上,眼睛亮晶晶的,若是他身后也有条尾巴,大约要摇起来,尾巴毛散得像盛开的蒲公英。
他们俩的衣服都在挣扎的时候乱作了一团,明宴的尤其松散,衣襟散开,能看到纤瘦的腰腹。
“不服!”小宴脸颊都因为这通闹腾而泛粉,眼里却是极不服气的神色,“沙盘玩不过我你怎么还上升真人?你耍赖!”
“是你的尾巴先逗我的,谁叫它那么可爱?”秦曜试图去抓那条瘫着的、已经不再神气的尾巴尖,突然发现小宴散开的衣襟下腹部的鳞片,“嗯?原来是从这里开始长鳞片的啊?”
从肚脐往下鳞片由疏转密,像玉一样的雪白鳞片优美地排列着,直到布满整条尾巴,因为两人之前的闹腾,这些白色鳞片表面上都泛着些许浅浅的粉色,带着莹润的珠光。
秦曜没忍住好奇,他伸手摸了摸小宴肚脐下的鳞片,然后就被一巴掌糊到了手背上。
“手往哪摸呢?撒手!”不知道是不是腰腹相接的鳞片格外敏感,秦曜看到小宴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粉色从脸颊泛到耳根。
那时秦曜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只觉得看着眼前的场景莫名口干舌燥,他应该是理直气壮说自己好奇的,但不知为什么变得结结巴巴:“我、我这不就是,嗯、就是没见过嘛,所以我就、就看看,摸一下......”
“谁让你乱摸我鳞片的!”小宴的脸粉的更厉害了,他抓着秦曜的手撇向一边,迅速拢上了衣襟,遮住了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淡粉鳞片,“从我身上滚下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别那么小气嘛。”秦曜感觉脸颊有点烧,“咱们都是男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就看了一眼,摸了一下?”
他绞尽脑汁地举例子:“我刚入军营的时候,还和朋友们比谁尿的远呢!”
他说完这句话后,脑子里的想法又不知飘到了哪里:“话说小宴,你变成半人半蛇后那个藏———”在哪里。
话都还没说完,一个毛茸茸的隐囊就糊在了他脸上,小宴超级凶地将隐囊往他脸上按,恨不得将他当场谋杀,听声音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恼羞成怒:
“秦曜!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不要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因为前一天两人在榻上疯闹,明宴的胳膊、后背、尾巴等不少地方都撞到了榻边的木头,当日还不觉得有什么疼,第二日撞的地方轻的泛青,重的淤紫,蛇妖一身雪白的皮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淤痕,看着很有些可怜,以至于吓到了第二天提着早饭过来找人的秦曜。
秦曜看着小宴挽袖洗脸时那手腕上的青紫痕迹,只觉得天都塌了,他哆嗦着嘴唇问:“这、这都是我干的?”
“除了你还有谁?”他看到小宴从脸上取下热帕子,咬牙切齿,“我一身伤都是昨天被你按在榻上撞的!”
秦曜知道小宴的皮肤苍白又脆弱,平日里稍微磕碰一下就会留印,但他平时都很注意,磕磕碰碰极少,如今这样大面积地出现青紫,着实令人心惊。
秦曜自己粗糙惯了,摔了伤了从来懒得用什么活血化瘀的药膏,属于他的份例他都根据需要送人,要他一下想起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他只能想到他姐。
“小宴你先吃着,我去找我姐要点药膏来!”秦曜放下木盒一溜烟跑了,于是秦静月就这样被他堵在了营帐里。
“你要活血化瘀的药膏做什么?”秦静月满脸狐疑,“转性了?”
“我有用。”秦曜说,“姐你赶紧给我一只吧。”
这幅不敢直视她,心虚得眼睛在地上到处乱看的模样落到秦静月眼里,她就知道秦曜肯定做了什么坏事。
“药膏给你可以。”秦静月说,“先老实交代。”
“姐你先给我吧我真有急用,用完了再给你交代行吗?”秦曜想起小宴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就愧疚得没办法,“我赶时间!”
秦静月冷不丁地问:“给小军师用?”
秦曜下意识地点头。
“你把人怎么了?”秦静月提高了声音,“你不会把人给揍了吧?”
“没!”秦曜着急忙慌地摇头,支支吾吾,“就是和他闹着玩,他撞到了。”
他总不能和他姐说他捏小宴的尾巴尖、挠他痒痒、摸他鳞片,然后被恼羞成怒的小宴用隐囊砸脸,又和他闹了一通吧?
知道小军师身娇体弱,磕着碰着都会留印,秦静月也不和他掰扯了,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支新药膏递给秦曜:“拿去用,不用还了。”
“谢谢姐!”秦曜拿了药膏拔腿就走,那急匆匆的模样让秦静月心下生疑———小军师是撞的很严重吗?
在营帐里吃完了早饭,今日的公务还未至,秦静月想了想,决定去探望一下小军师,替她那毛手毛脚的弟弟道个歉。
小军师的营帐前没人守着,一看就知亲卫被支走了,秦静月更奇怪了,她在门口喊了一声没人应,怕里面出了什么事,便推开帐门疾步走进去,还没接近屏风便听到闷哼———
“轻些,呃,秦曜你轻些,疼.......”
“我已经很轻了......”她听到自己傻弟弟慌乱的声音,“是你的腰太敏/感了,我、我先给你的腿上药行不行?”
她听到小军师娇声抱怨:“都怪你昨天用那么大劲压我.......不然能紫那么大一片吗!”
那“我”之后的声音含混着,像是不好意思了似的。
秦静月:“!!!”
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作为一个贴心的姐姐,她知道这时候进去只会让大家都尴尬,于是秦静月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她终于知道秦曜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了药膏又不让亲兵在外面守着了。
等到下午临时议事,她特意站在小军师旁边,看着他伸出手在舆图上比划,腕间隐约露出些许青紫,有一次动作幅度大了,露出了大半个指印。
秦静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什么磕碰?
呵,谁磕磕碰碰又是腰又是腿,桌子椅子还长着人的指头的?
再看看自己弟弟时不时落在小军师身上的担忧的眼神,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床上不知道收敛着点,现在知道心疼了?
临时议事散场后,她让自己的亲兵替秦曜把小军师送回去,又将秦曜留下来。
“老实和我说———”秦静月道,“什么时候带明宴回去见爹娘?”
那时的秦曜还没开窍,闻言有些纳闷:“不每年都带回去吗?和往年一样啊,是今年有什么变动吗?”
秦静月:“我说的是正式。”
“小宴不早就是我们家里人了吗?”秦曜更奇怪了,“你们还说让他在家不要拘束来着,怎么又要正式了?”
秦静月:“.......”
好一个“早就是我们家里人”。
她和自己脑筋没转过弯来的傻弟弟说不通,又不能直白地说自己今日的屏风外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以免闹得双方都尴尬,她只能心平气和地拧着秦曜的耳朵:“我们秦家不能有人渣,记住了吗?”
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警告自己,但耳朵的生死还掌握在他姐的手中,秦曜龇牙咧嘴:“记住了记住了!姐你快松手!疼疼疼疼疼————”
“明宴既然身上有伤,你这几天多注意着点儿。”秦静月终于大发慈悲地松了手,拍了拍自己弟弟的狗头,“去吧。”
......
回想起去年冬日的事,再想想秦曜刚刚说的“知道轻重了”,秦静月只觉得某些人啊,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