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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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甘甜的莲香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层层叠叠的柔软娇嫩在她齿间挤压碾磨,奇异的触感伴随着汹涌的香气满溢口腔。

哪吒浑身剧烈颤动,酥麻感顺着被咬噬的地方窜遍四肢百骸,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本能地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少女温软湿润的唇瓣紧密地贴合在他敏感的锁骨上,触感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百倍。

像是春日初绽的花瓣最娇嫩的花心,又像是刚出蒸笼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带着微微的湿润和柔软的弹性,随着她每用力的啃咬而深深陷进他的肌肤里,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哪吒浑身紧绷,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才能勉强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闷哼。

她的嘴唇……好软,好热。

哪吒甚至生出了荒谬危险的念头:他希望她能咬得更重些,最好把他这具莲藕塑造的身躯都咬碎了才好。

这样就能永远记住她唇齿间的温度和力度,记住这一刻心脏快要炸裂开的悸动。

当与应终于发泄完怒气,松开齿关,微微喘息着抬起头时,哪吒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猛地扣住了她试图退开的手腕。

他幽深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泛着水光,还沾染着一丝莲瓣碎屑的唇瓣。

那两片小小的、粉嫩的柔软,此刻如同世间最诱人的禁果。

一股原始的冲动在身体里咆哮,他喉结剧烈滚动,带着近乎蛊惑的意味:“再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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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近乎蛮横的要求惊得睁大了眼睛,唇瓣上还沾着几片柔软的粉色花瓣。

她下意识想后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亲密,却被哪吒扣着腰肢按回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你、你疯了吗?”她声音微微发颤,指尖抵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试图推开那令人意乱情迷的莲香,“我咬你、你还……”

哪吒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瓣,带着执拗:“不够。”

头顶悬垂的莲花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簌簌抖动,洒落几点细碎的金色花粉,星屑般飘散在两人之间。

他继续蛊惑:“继续。”

与应被他眼中翻涌的滚烫欲望灼得心尖发颤,几乎要迷失在那片深潭里。

就在她心神摇曳之际,余光忽然扫到他锁骨上那个清晰的牙印,此刻正缓缓愈合。

淡粉色的柔嫩莲瓣,正从她留下的齿痕中悄然探出头来,在月光下舒展着娇弱的姿态。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朵带着露珠般湿意的莲花瓣。

指尖立刻被哪吒滚烫的手抓住。

“不是说……”少年带着她的手,坚定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声音暗哑,“要验证我的心意?”

任谁都抗拒不了这种邀请。

更何况眼前人浑身散发着让她理智崩断的清甜莲香。

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顺从了心底那股原始的冲动,张开贝齿,对着那朵新生的莲花,狠狠地咬了下去。

“嗯……”哪吒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瞬间绷紧。

然而,托着她后脑的手掌却无比轻柔,指节深深插入她散落的发丝间,非但没有推开,反而带着鼓励的意味,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少女顺从地咬得更深,齿尖陷入他温润肌肤的瞬间,浓郁的莲香爆发,仿佛一口咬破了整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清冽甘甜的汁液瞬间弥漫在唇齿之间。

与应松开齿关,她困惑地仰头看他,却撞进一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眸。

哪吒的眼尾如同被火焰灼过,而他发间原本含苞的莲花,此刻竟完全盛放,几朵饱满的花苞甚至垂落下来,亲昵地蹭过她滚烫的脸颊。

为什么……这人被咬得这么狠,非但不生气,反而……一副极其享受、甚至渴求更多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低低地笑起来,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唇几乎蹭上她敏感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是啊,病得不轻。只有师妹……能治我这相思入骨的顽疾。”

少女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酥麻感从耳际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正欲抬手推开这惑人的妖孽,远处却遥遥传来村民焦急的呼喊:

“三太子——仙子——!”

哪吒眼中闪过被打断的阴郁和不耐,但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他指尖带着留恋,在她微肿的唇瓣上轻轻一抹:“先记着。”

与应羞恼地瞪他:“记什么记!”

哪吒俯身,目光深深锁住她那双因情动而潋滟着春水般光泽的眼眸,宣告:“记你欠我一次,日后,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说罢,他利落地转身,大步朝着村民呼喊的方向走去,与应独自站在原地,指尖抚上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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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妖肆虐,吞食了村中不少孩童,导致原本热闹的村落十室九空,只剩下零星几户胆战心惊的人家。

村长见天色已晚,又感念二人除妖之恩,赶忙收拾出一间相对干净的屋子,恳请他们住下。

到了这地步,实在不好再推辞。

哪吒半是催促半是“挟持”地推着与应往那间小屋走。

屋内陈设破旧却整洁,月光从糊着旧纸的窗棂透入,映照出唯一的家具,一张不算宽大的木板床榻。

少年大剌剌地往榻上一躺,乌黑的长发瞬间在灰扑扑的被面上铺散开来,他支起上半身,单手托腮,歪着头看向还站在门口踌躇的少女,烛火在他眼中跳跃。

“愣着做什么?睡觉啊。”

“我……”与应刚开口。

“等等!不行!不能睡一起!”哪吒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差点撞到低矮的房梁。

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慌乱地飘向门外,语无伦次:“我、我去外面!外面有池子!我去泡会儿!”

与应搭在榻沿的膝盖顿住了,挑眉看他:“为什么?不是你拉着我进来的吗?现在倒想起规矩了?”

少年被她问得语塞,结结巴巴,眼神飘忽得更厉害:“就、就是……不能睡一起!会……会出事的!”

他憋了半天,也说不清会出什么事,最后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喂!你去哪啊!”与应追到门口,只看到哪吒狼狈的背影。

他跑得太急,连混天绫都忘了收,长长的红绫绊在门槛上,让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明明是他先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屋的,怎么现在反倒像是她成了洪水猛兽?

“这人……”

月光从窗隙里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银亮的线。

与应盯着那些光影看了许久,心头莫名有些空落,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村中的夜晚静得可怕,白日里的惊恐似乎还未散去,只有草丛里的虫鸣和远处隐约的水声交织。

她循着那潺潺水声走去,穿过几间低矮沉默的茅屋,来到村边一处不大的池塘边。

哪吒果然在那里。

少年背对着她,半身浸在清凉的池水中,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漂浮在水面上。

他似乎察觉到岸边的动静,猛地回头,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边,在看到是与应时,身体下意识地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双清亮的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声音隔着水面,显得有些闷。

与应蹲在池边,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噗通”一声丢进他附近的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来看看某个落荒而逃的家伙,是不是一时想不开,把自己泡发了。”

水花溅了几滴在哪吒鼻梁和长睫上,他眨了眨眼,水珠顺着睫毛滚落。

“我才没逃。”他嘴硬道,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哦?”与应托着腮,故意往前凑近了些,月光照亮她带着笑意的脸,“那刚才是谁喊着‘不能睡一起’、‘会出事’,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跑了?不是说‘睡觉啊’,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他别扭地转过头去,只留给与应一个湿漉漉的后脑勺,水面因他的动作荡开圈圈涟漪。

“就是……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与应追问,不依不饶。

“你是姑娘家!”哪吒猛地转回头,激起一片水花,语气带着点羞恼的强调,“我、我不能……那样!”

与应故意板起脸,模仿他之前的语气:“哦?那刚才在莲花架下,是谁抓着我的手往他心口按,非逼着我咬他,还说什么‘不够’、‘继续’、‘再重些’?那时候怎么不考虑我是姑娘家了?嗯?”

哪吒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嘴唇开合了几次,却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最后整个人沉入水中,只留下一串咕噜噜的气泡在水面破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冒出头,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那不一样……那是……验证。”

“验证什么?”

“验证我是不是……”哪吒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最后几个字挤出水面,“……真的、真的喜欢你。”

池塘边的虫鸣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这池水的低语。

与应感到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甚至怀疑连水中的哪吒都能听见,她慌乱地低下头,看向水中两人的倒影。

月光泻地,将他们的身影清晰地映在水面,又被微风吹起的涟漪温柔地打碎,拉长,再小心翼翼地重新拼凑在一起。

“笨藕。”她听见自己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

哪吒没听清,疑惑地抬头:“什么?”

“我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与应抬起头,月光在她眸子里流转,映出点点碎银,“哪有人用被心上人咬一口、咬得血肉模糊还开朵花出来,来验证自己心意的?”

哪吒怔怔地看着她,发间不知何时又悄然冒出一朵小小的莲花,怯生生地轻轻摇曳,仿佛也在等待答案。

“那……该怎么验证?”

与应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己想。”

她作势要转身离开。

手腕被一股带着水汽的力道轻轻拉住,哪吒已快速游到岸边,月光将他仰起的脸庞洗得格外柔和,连平日里那飞扬跋扈的眉目都敛去了锋芒。

“别走。”他抬起的手在空中犹豫,最终只是捏住了她衣袖的一角。

与应转过身时,撞进少年盛满月光的眼眸里,他仰着脸,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如同清晨凝结在初绽莲瓣边缘的露珠,剔透易碎。

少年人的指尖还带着池水的凉意,却在触及她手腕肌肤的瞬间,仿佛被点燃般泛起暖意。

哪吒微微低下头,发间那朵怯生生的小莲花正好垂落,柔软冰凉的花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与应温热的手背,带来细微的痒。

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和青涩:“我、我不会。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手指带着试探的意味,轻轻触碰她的指尖,然后,他低下头,轻柔得如朝露滴落花瓣般的吻,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样……”他抬起眼,浓密的睫毛上水珠欲坠,“……对吗?”

与应看见他原本就泛红的耳尖,此刻在月光下红得几乎透明,像刚从荷塘淤泥里捞起的新鲜藕节,白生生的肌肤下透出羞涩的粉。

此刻的少年,干净纯粹得如同晨曦中带着露珠的新采莲藕,连这份笨拙的羞涩都透着令人心软的清甜。

她悄悄蜷起被吻过的手指,只觉得上面残留的池水凉意仿佛渗入了心底。

哪吒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无声的鼓励,又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几乎拂过她的鼻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期待和忐忑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远处传来几声突兀的犬吠,惊醒了沉醉在月光中的池塘。

水面荡漾,两人原本清晰交叠的倒影瞬间被搅碎,化作无数片闪闪发光的银箔,随着游过的小鱼四散开去。

“回去吧,”他从水中站起身,带起一片哗啦的水声,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理线条滚落,在月光下闪着光,“夜里……凉气重了。”

与应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只穿着一件被水浸透的单薄里衣,湿透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近乎透明,清晰地勾勒出少年劲瘦的腰腹线条和紧实的胸膛轮廓。

她像被烫到般猛地转过身,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声音带着羞恼的颤抖。

身后传来哪吒低低的笑声,还有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

“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与应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回头。哪吒已经披上了那件鲜艳的红外袍,只是长发依旧湿漉漉地披散着,发梢还在滴水。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目光灼灼:“一起回去?”

与应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他掌心温暖而干燥,完全不像刚从冰冷池水中出来的样子,稳稳地将她的微凉包裹住。

两人踏着月光,沿着来时的小路慢慢往回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心照不宣的暖流。

“所以……”哪吒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紧张,“我们现在……算是……”

“算是什么?”与应故意装傻,偏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

哪吒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月光下,他的神情无比认真,带着郑重:“你知道的,与应。”

“不知道呀。”她眨了眨眼,笑意更深,故意拖长了调子,“三太子不说清楚,小女子怎么敢妄自揣测上意呢?”

哪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发间那朵小莲也跟着不安地抖了抖花瓣。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捧着她脸颊的手微微用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与应,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