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防治天花？！

灭绝天花！？

皇帝大臣所有听到的人都惊呆了！

这说的是那个会一旦发现就会大肆传染，得了就有半数人都会死亡的天花吗？

这世上竟然还有能防治天花的药吗！？

天花不是必死之病，但这个“防治”里的治，说的是得了天花的人都能救活过来吗？

天啊！

还有灭绝天花！

这“灭绝”是那个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的意思吗？

后世竟然没有天花之疫了？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

种痘技术又是什么？

大家望着天幕，目瞪口呆。

宋泓也是难以置信，在今天之前，他听说自己儿子不当皇帝，禅位给他母亲，还很难过，没想到他禅位以后，竟然做了这么伟大的事！

让天花在南赵几乎绝迹，这可不比当个好皇帝的功绩大？这是利在千秋的好事啊！

宋泓的眼泪莫名地就流了下去。

很多大臣、侍卫、内侍宫女，都听得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哈哈哈……”大臣里突然传出来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旁边的人都转过头去看，连洗清也被吸引，抽空转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官员，看相貌并不老，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洗清不认识，又转回了头，但大臣们都认识啊，看到是太常卿，有了解他家情况的，都明白过来。

“哈哈哈……”太常卿笑了一声又继续笑，笑出了满脸的眼泪，又哽咽着哭起来，“有救了，有救了！迟了！迟了！迟了啊！”

旁边他的同僚安慰他：“还不迟，以后会有很多像狗儿的孩子获救，也有很多像你一样的父亲能免于悲伤。”

“可是我家迟了啊！”太常卿涕泪俱下，悲声道，“我儿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周围听到的大臣侍卫等人都沉默了，心下跟着有些难受。

亲人没有救活的确会留遗憾，可偏偏知道这个病以后能治能防还能灭绝，那遗憾就会成倍地增长。

宫里其他地方的侍卫内侍宫女和妃嫔们，听到说文宗能防治天花都激动极了，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有宫女就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你们说，文宗连天花都能治，以后会不会连高热也能快速降？”

“肯定会！天女不是说防治天花是第一项吗？肯定有别的！”

听到的宫女想起自己生病高热死去的姐姐，突然流下了眼泪，激动感慨到哽咽。

真好啊，高宗连天花都能治，以后肯定会治很多病，那她的姐姐就不会死，村里二谷就不会被卖了。

宫女跪下给天幕磕头，虔诚地祈求以后的文宗能平安，下定决心要好好当差，以后去侍候文宗。

她磕完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情绪复杂无比，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想哭又哭的这么难受。

可能是姐姐高热家里没钱看病死掉了，二谷弟弟高热，二谷却被卖掉给弟弟治病。

宫里的人都在惊叹文宗能防治天花这件事，很多人激动地跪下磕头祈福。

在这里，人生病高热降不下去，除了死和活，还会烧坏脑子，会变成哑巴、聋子等，身带残疾，半死不活。

而宫外，一个医馆里的学徒解手完看到天幕后，震撼的整个人都呆住了，颤着声大叫道：“爹！爹！爹爹！！”

他的声音里饱含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还有沉重的恐惧，他睡在屋子里的父亲康大夫猛然惊醒，光脚跑出来慌忙问：“怎么了？”

康大郎颤着手指着天空，眼里望着天空，喃喃道：“天上……出现一个女神仙，说‘文宗’能防治天花！”

康大夫平静的回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唐朝时就已经有了鼻苗法防治天花，不过死的多活的少，没什么效果，一般不会冒险用。”

他边说边抬头一看，天刚亮，能看清，但天上什么都没有啊！

他心一沉，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去给他把脉，这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幻觉？

的确是受惊心神不宁的脉象，可是……

康大郎在如此震惊的情况下，直觉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他们说灭绝天花啊！文宗是哪位御医吗？”他今天刚看到天幕，不了解文宗是谁。

康大夫眯着眼又细看，转头担忧地问：“在哪里？我看不见啊，是不是你眼力好？”

康大郎吃惊地侧头：“你看不见？这么明显你看不见？”

康大夫摇了摇头。

突然，他想起白天来看病的病人说过，官府发文，说什么官家受命于天，会有祥瑞出现的事，让大家不要惊异，整个人睁大眼，内心震动：“！！！”

不是吧？

“官府，官府，昨天说有祥瑞，不会就是……这个吧？”他以为朝廷要做什么事，比如要祭天啊祭圣啊这些，总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根本就没有把那事放在心上啊！

没想到！！

康大郎也想起了这件事，激动极了，跳了两下：“我听说有缘人能先看到，我竟然是有缘人吗？比爹爹还厉害？！”

康大夫笑着点头，连忙问天上的女神仙在说什么。

康大朗讲了一遍，康大夫也受到了震撼，两手紧紧的抓住儿子的上臂抖着身子破了音的问：“天花也能治？！”

康家世代为医，他年轻时跟父亲去过疫区，得了天花的结果太清楚不过了！能活一半都算不错了！

竟然，竟然有人能治疗天花吗？

康大郎点头，快速将内容又说了一遍。

名字叫文宗？

不对！

怎么可能有人敢叫文宗，这说的是皇帝的吧？

一个皇帝治天花？

这没开玩笑吧？

康大夫皱眉。

或许，是皇帝大力支持，大夫们全力防治了天花？

文宗是庙号，现在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防治天花，所以这说的是以后的事？

康大夫本来想燃香拜神，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跪下，也让儿子跪下：“快跪下磕头！”

康大郎跪下磕完头，下意识问：“不燃香吗？”平时过年拜神都点香，怎么遇到真神仙了反倒不燃香了？

康大夫拧着眉，沉声道：“你能看见女神仙的事，今天不要给任何人说！”这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啊！

要是看到的人多了，不会出事，也可以说。

康大郎反应过来，内心忐忑，要是被人发现敬神不燃香，不好吧？

他悄悄道：“那我们偷偷的？”

康大夫纠结半天，最后快速摇头：“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我以父亲的身份命令你，不许敬香。”如果神仙要怪罪，就怪罪他吧。

康大郎鼻子一酸，眼眶突然红了。

京城里，除了宫城外，有几十个地方的人都看到了天幕。

知道朝廷发文的还好，如康大郎一样受到了惊吓后，反应过来没那么惊慌了。不知道的惶恐极了。

大半人都跪下了，有磕头乞求赐福的，有烧香祭拜的，有吓得不敢和人说的……

无论怎么样震撼，他们全都对天花能治好半信半疑。

洗清记完后，看着天上的视频，今天怎么刚上来就卡？不会是扩散到京城里了吧？

她又看自己面前这张纸。

看来这个文宗是个科研型人才啊。

改进种痘技术……她知道的，种痘好像在清朝康熙时期就很成熟了，对比中国历史，她觉得在赵国不应该出现这么早？

这是自己说的？

不然这再加上之前的生物学家医学家考古学家等，没有人开启思想，也不会研究得这么现代化？

那自己是什么？不会是太子少傅或者少傅吧？

都有个女帝女丞相了，有个女老师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洗清笑着笑着想起一个可能，突然不笑了。

人考虑问题时，最先向着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去想，她怎么就老想着自己？会不会高宗本人也是一个穿越者呢？

以前看的小说也有双穿越双重生和群穿的啊。

高宗不会说的就是自己吧？

洗清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摇了摇头。

她连朝堂上那些人精的大臣们都玩不过，不被他们做局害了都是轻的。

看系统三年一升级的样子，就算自己以后真有本事算无遗策，那还不知道远到几十年后去了，时间也和十年后对不上啊。

洗清对着纸张：自己好像陷入了误区，一来就想着她和高宗和平相处，但要是对方不愿意呢？

甚至，想要杀了自己呢？

看来日常生活中还是要小心一点。

天幕这次卡的时间有点长，宋泓有些着急：“怎么还不继续说？这不会要消失了吧？”他内心里，并不希望国家出现大的变故。

可对于未知之事，尤其是关于自己，他是真的期待，又不想要天幕又想要，很矛盾。

洗清心说：加载慢呗，是连接WIFI的人多，信号不好？京城里大面积都看到了？

有大臣不满道：“我说要马上祭天吧！你们都不同意！”

“不是不想祭天，是不敢轻举妄动，祭天当然要挑一个好日子了！”

“天女出现时就是好日子，还用听司天监的？！丹墀chí上献那么点东西，天女更不满意了！”

宋泓听到后头疼，之前就已经为这事吵过了，眼看又要吵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天女说改进种痘技术，那这种痘技术是哪里来得？”

大臣们立刻沉默，有几人目光转后。

宋泓问：“太医局令，你知道吗？”

洗清心道：他不知道。

种痘术好像在明朝出现的，至少比宋朝晚个三五百年。太医局令就算是太医局最高的官，也不会知道。

太医局令刚听到宋泓问时就已经有预感要问他了，连忙行礼回应：“回官家，臣不知道。”

廊下的人多少有些失望。

天幕这时又继续道：【说起来种痘术还是高宗发现并提出来的呢，先用的是人痘术，发现效果不太好，立刻改用牛痘术，后来在天花疫区一下子救了几千人，平安处理了此事！】

又是高宗！

一个女人她是怎么厉害到这种程度的呢？！

牛痘术？

是什么？

人痘术又是什么？

一下子救几千人？！！

那这要是没救过来，死一半，生病的这些人能传染到几万甚至十几万都有可能！

到时候可不只是天花了，还会有其他的疫病！

想到这里，懂的大臣们和宫外的康大郎都打了个寒战。

太医局令和太医局的太医们更加竖起了耳朵来，想要听到详细的解说。

可惜大家都失望了，天幕说：【我鼻祖是最后一代打过天花疫苗的人，我在族志里见过照片，他胳膊上的疤，和我胳膊上打卡介苗的疤也没什么区别。】

鼻祖！

鼻远太烈天高曾祖父，一代按十八年算，那就是在天女之前的一百六十二年前左右，天花就已经灭绝了！

竟然是真的吗？有图吗？

这个照片，是图的一种吗？

这卡、介、苗，又是治什么病的疫……苗？

听到的人都在疑惑，只有洗清惊的张大了嘴，心里冒出了两个字：我贼zěi！

我胳膊上有打过疫苗的疤啊！

*墀chí：台阶上面的空地。丹墀通俗点讲就是大殿前台阶中间宽度非常长的一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