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周日,没什么事儿。
辛瑷的生物钟一大早把他叫醒,他整个人被傅西泽夹在怀里。
辛瑷睡觉很乖巧很安静,从不乱动,哪怕一夜睡醒,也依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睡姿差的是傅西泽,他双手搂着辛瑷的胸膛,双腿绞住辛瑷的腿。
辛瑷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两只大蟹钳给钳住了。
你永远不知道傅西泽为什么会睡成这样。
和傅西泽睡觉,俨然就是迷惑睡姿大赏,你想象不出的睡姿他都有。
辛瑷心底不无感慨,但这种和傅西泽身体紧贴的姿势让辛瑷觉得温暖又踏实,他很快便不在意,接着睡。
这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
还是傅西泽先醒。
傅西泽又睡了好几个小时,睡姿也再度做出调整,他整个人趴着,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而一只手、一只腿直接架在辛瑷身上。
傅西泽从小就知道自己睡相很差,他小时候不止一次睡着睡着发现自己从床底起来,长大了好了一点儿,不会滚下床了,但也没好很多,他记得昨晚他让辛瑷枕在他手臂上睡的,一觉醒来,轮到我把太子殿下当手臂、大腿支架了。
睡梦中的我,绝对是傅大爷。
也就辛瑷喜欢他,不然,单这睡姿,都能吵起来。
如是想着,傅西泽彻底醒转,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挪了回来。
辛瑷睡了长长的一觉,本就即将醒来,傅西泽略微有点动作,他立马就醒了,他躺在床上,侧头看睡醒的傅西泽,眼神略微迷蒙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清明,他嗓音微哑地打招呼:“醒了?”
傅西泽“嗯”了一声。
辛瑷又问:“睡得怎样?”
傅西泽默默收回了腿,乖巧趴好,含混着回:“挺好的。”
辛瑷突然笑了开来。
傅西泽见多了辛瑷的笑,却依然会被这种朦胧光线里辛瑷明亮又开怀的笑容惊艳到,有种整个室内都为之一亮之感。
傅西泽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悦,他凑过头,在辛瑷脸颊上亲了一口。
辛瑷回亲了他一口。
倒是没接吻,不论傅西泽还是辛瑷,都隐隐有点男神包袱,没刷牙和人接吻总感觉不太行。
难得的悠闲时光,两人也没什么学业事业的困扰,就百无聊赖地赖床,偶尔低低交谈几句,任由光阴在枕边流逝。
还是傅西泽摸到手机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他才隐隐有种罪恶感,倒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颓废懒散,他颓废懒散惯了,从不因此内疚,而是,他昨晚逮着人胡闹了好几回,把人榨得有点干,连素来勤劳的太子殿下都被开始赖床了,如今醒来了,怎么着都得给人吃饱饭,不然总有种欺人太甚之感,把人吃干抹净居然不管饭。
傅西泽麻溜从床上坐起,从地毯上捡起自己的睡裤,套好,又去亲辛瑷:“吃什么,我去给你打包。”
辛瑷不挑食:“你看着来。”
傅西泽知道,辛瑷有种“见山乐山见水乐水”的闲适和阔达,他不论什么都乐于尝试,在食物上,傅西泽觉得好吃的辛瑷普遍也觉得好吃。
傅西泽应了一声“行”,便干脆利落地去刷牙洗脸换衣服,去外边给辛瑷打包吃的。
辛瑷并不懒散,他极少在被窝里浪费时间,只是,之前考试周+球队训练,辛瑷忙坏了,他一心想着改变命运,心底的弦崩得很紧,如今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绩点优异,他在足球队也站稳脚跟,便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又难得和傅西泽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
就……整个人懒洋洋的。
当下,见傅西泽出了门,便也跟着起床洗漱上保养品,又翻出傅西泽昨晚从他家里拿来的衣服换好。
傅西泽床上的习惯磨人归磨人,但确实挺不错,辛瑷睡醒的时候浑身干净清爽,套件衣服就是了。
要知道昨晚凌晨两点,傅西泽还是把累得不想动的他从床上捞起来去清洗了,当然,清洗的时候难免又胡闹了一轮。
辛瑷换好衣服,去到窗边,“唰”的一下拉开窗帘,又开窗户通风。
被外头光线照到,又呼吸上新鲜空气,辛瑷的白天便也正式开始。
辛瑷简单洗漱,去到楼下,四处转了转,傅西泽很久没来这边,家里什么都没有,好在家用净水仪这些设备还在运转,傅西泽家里杯子从来都很多,辛瑷洗了两个杯子,给自己装了一杯开水。
等水凉需要点时间,辛瑷翻出湿纸巾把椅子擦了擦,至于餐桌,傅西泽会用桌布,到时候换桌布就是了。
傅西泽仍然没回,饭点打包吃食总归需要点时间,辛瑷重新去到二楼主卧,随意拿了傅西泽的铅笔和本子下楼,一边画画一边等人。
傅西泽想着让辛瑷吃顿好的,就去周边一家小有名气的饭店给辛瑷打包吃的,周日,又是中午用餐高峰期,难免需要等餐,傅西泽打车来回,仍是花了近一个小时。
傅西泽回家的时候,辛瑷已经画了好几页的画,显然等了许久。
傅西泽扫了一眼那几幅画,再度感慨他男朋友的优秀,这样等人的时间辛瑷也不会浪费,而是会画画,他专注力非常牛,连这样的碎片化时间他也会利用起来。
当然,主要还是他去得太久了。
傅西泽颇为歉疚:“等很久了吧?!”
辛瑷神情平淡:“还行。”
转而,又瞥了一眼傅西泽手上两大袋的饭菜,“你这买得有点多啊!”
傅西泽放下袋子,道:“早上不也没吃吗?就多买了一点。”
辛瑷仔细一想,也对,傅西泽昨晚挺辛苦的,确实要吃饱一点的,他压根不知道傅西泽也是这样想他的。
傅西泽拿了干净漂亮的桌布换上,又去到厨房,把等餐期间买的大麦茶拿出来泡,再拿了餐具出来洗,他比较爱买杯子,餐盘买得倒是不多,但他祖上阔过,家里好看的餐具攒了一堆,这玩意儿不摔坏能用一辈子,他奶奶在北京那会儿还挺爱买瓷器的。
傅西泽随便挑了些好看的餐盘洗干净拿到餐桌上,又把打包盒里的饭菜倒出来装好,简单摆盘,便极有氛围感,就着打包盒吃不是不可以,但好好摆盘自然令人心情愉悦。
盐焗虾、土豆烧牛肉、青椒炒肉丝、清炒西蓝花、萝卜排骨汤……
辛瑷看着面前满满的四菜一汤,心想,难怪去了这么久,这买得也太多了,他还以为傅西泽会随便挑一家小店买点简餐,哪晓得他这样隆重。
而且,他特意打车回来的,饭菜依旧温热。
傅西泽或许是个酷哥,但谈恋爱的时候他会掏空心思对你好。
喜欢。
两人洗好手便开始干饭。
昨晚辛苦一整晚,早上也没吃早餐,两人都饿得厉害,如今面对美食,半点不客气,吃得有如流星赶月、风卷残云。
四菜一汤,两人花了半个小时,竟也吃得一干二净。
辛瑷之前饥肠辘辘,光顾着干饭去了,如今吃饱饭,他捧着大麦茶慢悠悠喝起来,又优哉游哉地点评:“这家店味道不错,大麦茶好香啊,很适合冬天。”
傅西泽见辛瑷吃得满意,心情也大好,他唇角翘了翘,道:“下次带你去,离这不远,就是中午生意太好,需要等。”
辛瑷道:“我感觉北京但凡好吃一点性价比高一点的店都需要等。”
傅西泽无奈,这座城市太大,人也多,他点点头:“确实。”
然后,把那一袋大麦茶拿了出来,“大麦茶也是在这家餐厅买的,买了挺多的,你拿回去宿舍喝,开水泡泡就怪好喝的。”
辛瑷没怎么喝过茶,头一回喝大麦茶,满目惊艳,他收起袋子,道:“那我不客气了。”
傅西泽就笑,可能谈恋爱就是会忍不住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安利给对方吧,他之前孤家寡人,也没地方安利,现在他有了什么安利都会开心吃下的……男朋友。
于是……开始有了分享欲。
傅西泽好笑着摇摇头,又起身,去厨房把餐盘收拾好扔洗碗机,再把打包盒拿出去扔垃圾桶。
辛瑷在一旁捧着茶杯喝茶,看傅西泽做家务。
本想重生之后惯着他点,最后,还是选择了……喝茶。
大麦茶太好喝了我能喝一整天。
家务活还是留给傅西泽干吧,他比较爱干净我比较……潦草。
傅西泽饭后各种干活,他家房子因着没请人打理,很多家务都是傅西泽在做,傅西泽这人懒散,但又挺爱干净的,所以会各种使用桌布、沙发套这种遮挡防尘的东西。
他想着待会儿要跟辛瑷在客厅呆着,便把家里的沙发套全部换了一遍,换成之前洗净烘干的,换下来的则惯例扔洗衣机,至于昨天换下来的床单,已经洗好了,傅西泽全塞进烘干机了。
这些家务都是傅西泽做惯了的,也不怎么费事,十多分钟,全搞定。
傅西泽洗好手从洗衣房出来,就见辛瑷已经挪到了客厅,正捧着茶杯,吨吨吨喝茶,看上去沉静乖巧。
傅西泽担心他无聊,又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开了电脑,和他一起看电影,看的是香港老片子,《纵横四海》,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绝对的世界巅峰,当时的巨星,周润发、张国荣、钟楚红无不潇洒从容。
辛瑷没怎么看进去,看了个开头,就开始和傅西泽接吻。
辛瑷下午沉迷大麦茶,接吻的时候整个口腔里都是大麦茶的香气。
傅西泽本觉得大麦茶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茶,没什么特别,但因着这样的吻,登时觉得大麦茶确实好喝,他猛猛续杯,逮着辛瑷狠狠亲。
亲着亲着就不满足于此,两人在电影的背景音里,顺其自然开始干昨晚那些混蛋事儿。
欲望这东西,一旦开始,便有如开闸的洪水一般,肆意倾泻。
傅西泽不知餍足。
待到一切结束,傅西泽侧躺在沙发上,怀里塞着个辛瑷,薄毯盖住两人,两人喝了热茶,又在刚才的情事里出了大把的汗,黏黏腻腻的,还夹杂着淡淡的麝香气。
疲倦、慵懒,但又很舒服。
傅西泽觉得自己连脚趾尖都散发着安逸舒适的气息。
以前他真的觉得人类不需要性|欲,太麻烦了,打一次手冲需要干一堆活,我真的需要打手冲吗?
和辛瑷试过之后,便也觉得这玩意儿还挺上瘾的,为了这种甜蜜愉悦的奖赏,他不介意多干点活,而且,他是真的年轻,昨晚胡搞了三次,今天他还能再胡搞三次。
是真的快乐,而且,因着辛瑷茶喝得有点多,你甚至能玩得挺变态的,以至于傅西泽本人都隐隐觉得或许我给他泡大麦茶心思不纯。
不过,这些都并非重点,重点是……傅西泽多多少少有些疑惑吧,这种疑惑叫做:“你不是性冷淡吗?”
辛瑷哽住:“……”
他上辈子真正和傅西泽做大概是二十五这样子,那时候身体和心理都被毁容和精神疾病折磨得千疮百孔,他真的不太行,也确实很冷感,烧伤、自残、以及大量手术,让辛瑷总是觉得身体很疼,反应在亲密这事上他就是会觉得疼,不太舒服。
本以为性冷淡是天生的,现在想来,还是后天形成的。
说起来,辛瑷上辈子都没高|潮过,他性|欲一直很淡,连自我纾解都不太需要,年少时旺盛的精力基本经由足球场的大量运动发泄完毕,后来烧伤毁容根本没那心情,他对床上这事儿,始终不太热衷。
这辈子,是跟傅西泽试过之后,才知道这事儿这么爽。
快乐又解压。
傅西泽很帅,床上又很猛,do起来浑身是汗原本冷淡的眉眼都是春色,浑身薄汗看起来特别性感,再加上辛瑷对他近乎病态的喜欢,辛瑷爽得头皮发麻。
我还能再来几遍!!
我要纵欲过度!
我要和这狐狸精颠鸾倒凤!!
但是,这不是你开嘲讽的理由,辛瑷冷声回击:“你不是懒到一个月只能做一次吗?”
这下轮到傅西泽沉默:“……”
以前年少无知误以为自己不需要性|欲。
辛瑷颇有些得理不饶人:“也就一天,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已经做完了四个月的分量了。”
一开始,是辛瑷给他用手,后来是…腿,最后盥洗室是傅西泽帮两人一起弄。
再就是今天……因着他喝了大量的茶水,差点没给弄疯……
说好的懒得做呢!
傅西泽哑然,紧接着,翻身而上,压着辛瑷接着胡来,还大言不惭:“我还能再做四个月的分量。”
辛瑷笑着推他。
傅西泽扯着辛瑷在沙发上摆了个新姿势接着胡闹。
期间不无感慨,我男朋友又美貌体力又好,常年运动身体柔韧度惊人,各种姿势他都能摆,且摆得赏心悦目美感十足。
控制不住。
纵欲过度。
这一次弄完,辛瑷便也困倦得厉害,他窝在傅西泽怀里睡觉,他梦到了前世,他也曾这样歪在傅西泽怀里睡着,只是不会有这样一场又一场的情事,而是单纯地在家庭影院看电影,他枕在傅西泽大腿上,慢慢睡着。
辛瑷因着这样的梦陡然惊醒,睡醒之后不知今夕何夕,恍然之间还以为自己依旧陷在前世,还是身体的黏腻之感提醒着他,他刚和傅西泽在沙发上厮混,累了就睡着了。
这种境况上辈子不会有,傅西泽很爱干净,床事上也中规中矩,每次都是洗干净,按部就班弄一个小时,换床单被套,接着清洗,睡觉。
也就这时候,辛瑷发现,傅西泽其实也没那么……爱干净,他能接受弄完就去睡的。
他骤然想起傅西泽昨晚的话“我只是怕你觉得脏”,辛瑷心脏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偏头看向傅西泽,见傅西泽醒了,推了推他,急切地追问道:“所以,你其实可以接受不清洗就睡的对吧。”
辛瑷一直以为傅西泽只是爱干净,才这样来回洗,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穿户外的衣服上到床上,床单被套换得也非常勤。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傅西泽所谓的爱干净也不过是在顾忌他,因为前世的辛瑷,对傅西泽肉眼可见的冷淡。
傅西泽已经醒了,人还有些迷糊,听到辛瑷的问题,也觉得自己一晚上就变糙了,搁以前他绝对会想着给辛瑷洗干净再午睡,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主要是怕辛瑷嫌弃,他含混着回:“我怕弄脏你,但你不怕被我弄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辛瑷怔住。
在上辈子那样的情境里,辛瑷本就冷感,对这种事儿不喜,更多的只是在完成义务,傅西泽近乎强迫症似的来回清洗,一方面确实是他比较注意这方面的卫生,更多的,可能还是傅西泽现在说的,怕弄脏他,怕他介意。
可不是的,他只是单纯的……床上不行。
辛瑷黑如鸦羽的长睫扇了扇,对上辈子的傅西泽满满都是亏欠和愧疚,那是一段绝望又充满遗憾的爱,你甚至觉得你永远都无法弥补。
好在他重生回来了,现在是十八岁的傅西泽,他有的是时间去偿还,他想,他还是对傅西泽好点儿,不能单纯喝茶,在一旁看着小傅干活,我得惯着我家小傅。
良心发现的辛瑷从沙发上坐起,套衣服,轻笑着对傅西泽道:“说吧,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傅西泽短暂睡了一觉,又重新恢复了精神,他又行了,他坐起身,去搂辛瑷,又去咬他耳朵,他嗓音暗哑地回:“吃你。”
辛瑷:“……”
小傅,你也开始变油腻了。
是我传染的啊!
那还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