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蕖华很轻慢的嗯哼了一声, 着迷于手上的触感,硬硬的,热热的。
一块块的腹肌垒块分明,她指尖戳戳按按, 又兀自往上游走, 快触到某个红点之际,被人隔着薄薄的衣服抓住了作乱的手。
她茫然睁眼, 不悦抬眸。
对上他憋的难耐的脸, 额上, 脖子上,都明显的鼓出青筋, 连同按着她手的手背上,亦是条条青筋爆起。
很吓人, 也很性/感,是那种男人的性/张力, 让人很想看他发疯。
他沉沉吸了口气, 想克制。
温蕖华却又用另外一只还自由的手,抬起来,自然而然的摸上了他的唇。
杨钦:……
她指尖使坏, 透过唇瓣探进去,触碰到坚硬的牙齿。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咬了,立马感觉到危险想要撤离的瞬间, 指尖被舔了个透底。
翻来覆去的裹、吸, 舌头绕着打转。
她浑身激灵的颤了下,灵魂都在叫嚣,男妖精。
他眼角微红, 忍得都快疼死了。
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狂热,也有几分莫名的委屈。
她就知道招他,事后绝不会负责任,还会说那些伤他的话。
果真,他松开她的手之后,她似意犹未尽,抬起身子,把唇送上来。
她开过荤,知道亲吻的滋味很好很好,于是迫切的盯着他的唇,甚至还微微张开自己饱满的唇瓣。
但他眼底丛丛火中掠过一抹阴暗,忽而冷笑道:“我不会亲你的。”
温蕖华歪头,不解。
“温蕖华我告诉你你别想。”
“谁亲你谁就是狗。”他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嘴唇,迫使她退开,真亲了,他不保证他还能再忍住。
届时第二天她酒醒了,他承受不住她后悔憎恶的眼神。
但她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他不给亲,她居然泪眼汪汪的瞪着他,好似他是什么混蛋一样。
杨钦头疼,心也疼,那处更疼。
被她缠的没招,他想把人按进薄被里睡觉,她一脚踢开,露出裙下洁白纤细的腿。
“热。”她烦烦的,对他没好脸色。
他一顿,没好气道:“行。”
不盖就不盖,便宜的还是他。
介于她酒醉,他半醉,他大胆的将她看个彻底,裙边隐约露出的粉色更让人头脑发胀。
他忽而在床前一条腿弯曲半跪,眸光幽深的盯着她绯红的脸颊。
“温蕖华你这样,我不会让你找别人了。”
不是没想过放弃,不是没想过既然她不喜欢,就别总去她跟前碍眼。
从京都机场看见那个和她天造地设的男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他有自知之明,显然他还不够格放在一个天平上让她挑选。
可何有道这事一出,糖水铺子被砸了,他下意识把她带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么多天恪守距离,今晚全毁了。
他努力找回理智,趁着她不算清醒,一字一句缓慢却认真道:“除了旧车站,我想把琅城要开发的新商场的项目接下来,钱不少赚,能给你过最好的日子。”
“家世背景,我没法子了,生来就这样,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自卑过。”
“往后我会努力。”他暗下决心,平时话不多的男人,借着酒意倾诉:“我研究了不少报纸,国家鼓励经济发展,不仅琅城开发,其他各大城市都缺各个方面的人才。”
“或许比不上你身边那些精英知识分子,可经商也能走出一条路子来的,不会让你觉得丢人。”
“宝宝,能不能给个机会?”他近乎渴求的问,身子往前靠了靠,她正躺在枕头上,眼睛微闭。
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经睡着了。
杨钦轻叹一口气,忍的没那么疼了,他起身想出去。
身后有双手,拉住了他手指,他回眸,看见她睁开眼睛,迷蒙水润。
“亲亲就考虑。”
她还记得先前他不让亲的事,他说他不会亲她,她不信。
看着犯犟的人,杨钦彻底投降,他也不想忍了,低下头捏住她的下巴,最后问她:“真要亲?”
她盯着他的嘴唇不放,真要亲的。
她今晚就想亲。
下一刻,她整个人的身子被带起来,紧接着被一双手从腰打横抱起,两条腿被迫圈住他的腰。
杨钦抱着人径直走到窗边,在床上亲的话他对自己的克制力没信心,所以让她坐在窗台檐子上,背靠着窗柱,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滚烫炙热的吻落下来。
一开始就吻的很凶很凶,像是积累了很多的不甘和折磨,追逐着她不让躲。
呼吸交换,银丝在月光下淋漓,树影斑驳间,外墙墙壁映上交叠亲密的人影。
“唔……”她有些受不住,舌根子都疼,推推他,还想着他那句话,她问他:“谁是狗?”
他一边追着亲一边回她:“我是狗。”
“满意吗?”他眸光热烈的吓人,紧紧锁定着她。
还挺……满意的,温蕖华唇边微微翘起。
杨钦看着明显觉得她赢了的小混蛋,不禁心里发笑,她明不明白,他不但没吃亏,还占了大便宜。
他又凑上去,她一巴掌拍开他的脸,“不要亲了。”
她爽完了,不管他死活,杨钦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那股火又烧的他浑身疼,他暗暗想,再这么被她折磨几次,他得去挂男科。
不让亲也行,他靠近她细/嫩的脖颈上,耳鬓厮磨这个词在月光下具象化,他不时含住耳垂,又或者是亲亲耳后那一块,流连忘返。
他问:“前天晚上你躲这儿看我了?”
“才没,你想得美。”她窝在他怀里调整姿势,坐麻了。
他轻笑,“我都看见了。”
那时候路灯还亮着,窗帘拂动,有人影微晃。
被戳穿,温蕖华有些羞恼,干脆低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劲儿挺大的,她离开时,除了汁水,残留明显的齿印。
他不觉得疼还一个劲的笑。
“宝宝你留在脸上,明天别人问,我怎么说?”
听清宝宝两个字,温蕖华被肉麻的受不了,她刚刚只是觉得他脸离的最近就咬了,哪想这些啊?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不准提我。”她霸道的威胁他。
也不知她酒醒了没醒,杨钦觉得她凶起来也好乖,就这么坐在他怀里,细白的腿圈着他。
要是能一直这样给他抱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明天醒过来会不会又翻脸,他舍不得这么快放开她,像是偷偷得来的一场夜梦。
他低头哄她:“再亲亲成不成?”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亲不够。
“你滚。”她开始挣扎了,推他,想从他怀里跳下来。
却被按的牢牢的,“今晚我放了你好几次,是你不让。”
“不亲嘴也行,给我亲亲别的。”
?
下一秒,温蕖华愕然的看着他居然半退开来,让她抓着窗帘坐好,他一条腿半跪,把半空中的脚丫捧起来。
温蕖华浑身一颤。
他在干嘛!
他怎么可以……亲她的脚。
“你变/态!”
杨钦低垂着的眼眸里满是暗色和滋生的欲/念,他一边爱不释手的亲,一边抽空回她:“恩恩我变/态。”
“宝宝理解一下,二十六岁老处/男。”
没遇到他以前,他对女性没什么幻想,都是自个儿解决一下就完事。
遇到她以后,才发觉自己被撩的天天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竟想着这些事。
别的地方暂时不能放肆,对着她的脚,他可以稍微不那么克制,毕竟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欲/色,不至于吓到她。
但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敢让她看到他裤子下的异样。
温蕖华只是被惊到了,同时觉得毕竟是脚……虽然他刚刚拿毛巾都帮她擦过了,可那也……恶心啊。
他的手一直握住她来回摩砂,她都感觉自己的脚背都红了。
温蕖华用力抽了抽,这次总算抽开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她因为用力而坐不稳的身体,好在他反应快,一把接住她身体,抱紧了。
这下,他一直遮遮掩掩的地方,清楚明白的抵住了。
温蕖华脸蛋爆红,她又不无知。
“你混蛋,你要不要脸啊你!”
他一边抱着她往回走,一边面不改色:“是,我混蛋,我不要脸。”
他把人放到床上,温声问:“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吗?”
温蕖华连忙闭上眼,生怕他发疯。
杨钦见她总算老实了,长舒一口气,他给她盖上薄被,关门。
等躺到沙发上时,那种颤栗般的愉悦感才从骨子里发散,直逼心头。
杨钦捂了捂脸,眼里似有难堪和笑意。
在她面前,跟毛头小子一样不经事,求她给他亲,几乎再无半分尊严和遮掩了。
笑是因为摸到脸上明显的齿痕,他竟觉得满足。
她要是能给他机会,他全身上下随便她咬。
屋内,温蕖华没心没肺的早睡了。
第二天,她直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后发觉唇舌发麻,一只脚也酸酸的。
昨夜那些疯狂刹那间涌入脑海……
他疯了?
不,是她也疯了吧!
温蕖华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她居然醉酒后是那副样子,居然勾着他要亲亲。
温蕖华一副天要塌了的神色,老天爷,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醉酒后的她,那么色?
几乎做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温蕖华才脸红透了的认命起床。
等到了浴室,看着镜子一副娇艳欲滴的自己,还有脖颈靠近耳垂下的那枚红痕,温蕖华又险些崩了。
还好这个时间点杨钦不会在家,他在工地一般都会忙到很晚很晚,她有足够的时间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都亲亲摸摸成这样了,她肯定没法自然的对待杨钦。
但要顺其发展,那男人那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她迟早要被他吃干抹净的。
“唉。”
温蕖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边刷牙一边感受着牙根疼痛,她气的又骂了他两声混蛋。
可她却没发现她语气里有嫌弃有后悔有羞恼,却独独没有了害怕。
她已经不像最初知晓任务里杨钦的存在时,那般的防备他了。
放下牙刷,温蕖华又洗了把脸,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搬回糖水铺子。
这地方住下去,真要出事。
除了她知晓他以后会走上歧途这个缺点,他长得帅又会亲,还有腹肌,对她又好,她很难不坠入爱河。
恋爱脑要不得,她再三告诫自己,来琅城不是谈恋爱的。
她收拾后还是打算出门整理一下心情,现在的她无法直视那个卧室和窗台。
只不过出门前她无意间瞥见小茶几上放着牛奶和煮好的鸡蛋。
温蕖华:……
这人又开始体贴了。
昨晚给他亲爽了是吧,混蛋。
不过温蕖华猜错了一点,杨钦确实出门去了工地,但中午,他还是抽空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沈妍在上班,陡然看见出现在眼前的杨钦,少不得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
“杨钦,你来找我?”
他淡淡点点头,示意她出来。
沈妍在同事的打趣和害羞中,走了出去,杨钦转身到了百货大楼的墙边站着,见沈妍走过来,他神色冷淡,直奔主题:“以后别在她面前乱说。”
他到现在还在后怕,要不是打通电话在宾馆找到人,他真没法再把她找回来。
只一句话,就让沈妍面色一白。
他不是来找她的,他是为了那个港城来的女人来警告她的。
沈妍面色变来变去,眼中凝聚出一股子不甘心。
她咬唇,似找回面子一般道:“杨钦,她那样的人你觉得你能留住?”
“你知不知道她来百货大楼随便买个表就是一两千,她身上穿的用的提的包每一样都是我们这些人碰触不到的阶级。”
沈妍觉得杨钦真是看不清,光凭喜欢没有用的!
务实和合适有什么不好的?她沈妍也不差啊。
再说了,明显他是上赶着,他就没有自尊吗?
这些话她都想一吐为快,可随着她的话落下,杨钦原本平静的脸色倏地阴郁起来,他冷冽的望着她。
沈妍突然住口,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旋即,她看清他转过脸之后脸颊上一块有些浅的痕迹,似是齿痕。
沈妍眼睛睁大,不敢相信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女人把齿痕留在脸上。
而这个齿痕是谁留下的,几乎不用想了,只有那个人。
沈妍忽而觉得心凉,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杨钦才懒得管她在想什么,他只是冷冷的眯着眼锐声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少管我们俩的闲事。”
沈妍缓缓攥紧掌心,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勉强恢复脸色回去上班。
但即便她努力伪装,同事们还是看出她前后脸色差别,不由小声议论。
沈妍觉得丢了脸,心中又很是憋屈,干脆去找主任请了假,她没心情上班了。
杨钦从百货大楼离开后就回了工地,杨天带着两三个小工提着工具刚从糖水铺子回来,看见杨钦人时,便道:“哥,小温老板那里修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钦感觉自己说完这句,他哥脸色明显有点阴沉,但旋即,他眼尖的看见杨钦脸上印着整整齐齐的齿印,不重,但也很明显。
“哥哥哥哥你这……”杨天都结巴了,震惊的看着杨钦。
杨钦抬手摸了下,似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过两天就消了。”
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谁咬的!
但杨天觉得自己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得到杨钦会允许谁那么明显的咬在脸上。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哥,都是村里一块长大的,杨钦父母早亡跟着奶奶长大,比同龄人早熟。
由于年纪小小就出去打工干活,杨钦早早就染上社会习气,眉眼狠厉,看着就不好招惹。
那么多年,身边的人都在幻想谈恋爱的滋味,也有找对象的兄弟回来炫耀,可杨天从没见过杨钦好奇过女人,彷佛没那方面欲/望似的。
现在倒是懂了,不是没有,是没遇到对的人。
这一遇到对的人,明显就开始收不住了,比别人谈恋爱还疯。
杨钦见他走神,皱眉拍拍他的肩膀道:“她那房子,她要是问,你让她再等两天。”
啊?
杨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哥,看吧,疯的不轻。
为了留下小温老板住在他家,都开始说谎了。
“行吧哥,兄弟会帮你的。”
“想哪儿去了你。”他狠狠踹了杨天一脚,然后掏了根烟点上,“玻璃到了,我下午去取货晚上回来给她安,还有防盗门,她那后门经不住一脚踹的。”
杨天啧啧两声,他哥真行。
下午工地上的活结束后,杨天就想去城里买点香皂之类的生活用品。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那么巧,能和小温老板碰上。
看见他,小温老板立马笑着走了过来,问他:“杨天你这是收工了?我铺子里完活了吗?”
杨天:……
他尴尬笑笑,摸摸头道:“还差点收尾了。”
“还差哪里啊?”温蕖华挺着急的,心里着急,她寻思不行自己加点钱,请他们加加班尽快修好。
杨天只能硬着头皮道:“二楼定的玻璃下午刚到,哥过去装了。”
这样啊。
温蕖华点点头,和杨天分开后,她想了下还是决定过去铺子那边看一眼进度。
等到了糖水铺子,温蕖华没直接进去,她怕杨钦看见她,自作多情以为她是来找他的。
所以她就窝在小卖部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婶闲聊,时不时走出去一点能瞥见二楼男人装玻璃时露在那边的强壮的胳膊。
她脸一热,想到昨晚就是这双手牢牢按着她的腰,把她抵在窗台前。
张婶装不在意的打探:“小温老板以后还走吗?你那铺子现在在琅城也有名气了,一直开着生意肯定红火。”
这话倒是没什么不能回的,温蕖华点点头,“要走的。”
大概再有几个月,等杨钦奶奶那个事过了,她差不多就能准备回港城。
张婶闻言,心里暗道要走啊,那杨钦就算对小温老板再上心,也没用啊。
她外甥女还是有机会的吧?
杨钦眼瞅着要能赚大钱,这样的男人错过了多可惜。
温蕖华早忘了就是张婶给沈妍和杨钦牵的线,她没去烧烤摊是因为烧烤摊是露天的,没处躲。
小卖部不一样,全是货架子。
但她忘了一个点,杨钦是有可能来小卖部买烟买水的。
等看见男人从铺子里走出来时,她忙转个身绕到货架子后面去了,心里胆战心惊的,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可旋即,她又想,她凭什么躲?
但现在出去更尴尬,她索性站在货架前等男人买完东西走人。
张婶看见杨钦拿了瓶水,一边收钱一边故意问:“杨钦,你上次和沈妍见过后联系过吗?”
她还是想撮合。
又听到沈妍名字,杨钦眉宇不自觉的蹙紧,本不打算多说的,但又怕之后张婶继续牵线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索性淡淡道:“我和她说清楚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啊?”张婶动作一顿,她也顾不上小温老板也还在店里,直接就道:“小温老板迟早要走的。”
蓦然看见杨钦骤然抬起眸的没什么表情的脸,张婶又追加一句:“她自己亲口说的,就刚刚。”
货架后的温蕖华:……
杨钦把张婶找回来的零钱收好,舔舔唇摇头笑了下,捏着瓶装水往货架里面走。
隔着一道,看见做鹌鹑状的温蕖华。
温蕖华抿抿唇,从货架上随意拿了个东西,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走过去,结账。
结果付钱时发现她拿的是卫生巾,她脸莫名红了,感觉他在身后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变。
温蕖华拎着装在黑袋子里的卫生巾假装淡定的走出小卖部,他倒是挺坦然,跟在她身后。
等站在糖水铺子门前,温蕖华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扭头看他,语气淡定:“我来看看装修进度。”
“恩,看吧。”他淡笑。
这是她家好不好,温蕖华抬步走进去,一楼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墙壁上鸡血都清的彻底,重新刷了漆之后,和先前别无二致。
主要是楼上,她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她睡在床上,半夜砸破玻璃溅在地面上的黑鸡血。
温蕖华上楼,地面上也已经清理干净,有装到一半的窗户,她又走到主卧,玻璃居然装好了。
她上前伸手摸了摸,指尖也没有灰尘,他还给擦干净了?
“满意吗?”
身后传来他轻佻的询问,温蕖华身子微僵,转过身来看见他懒散的靠在她的门框上。
这是她的卧室……那天她走的匆忙,床上薄被凌乱,睡衣都扔在床上。
可此刻,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她的睡衣也整整齐齐……
能是谁叠的?
他就不能装没看见吗?他知不知道这很私密啊。
可更私密的事也做了不少,她脸又有些热腾腾。
“就还行吧。”她抿着嘴,嘴硬。
杨钦不跟她争辩,他手里还有活,转了个身继续套上手套装玻璃。
温蕖华被吸引目光,看他拿着胶认真抹好,那么大一块玻璃,他自己就抬起来了,精准的卡在窗户里。
为了方便干活他就穿一件黑背心,胳膊都露着,肌理分明,不是那种特别大的肌肉,而是均匀好看的,充满男性力量的。
他力量很大,单手托着她走……
又想歪了,温蕖华避开目光,抬手扇了扇脸颊。
结果听到他头也不回的道:“想看就看。”
服了啊。
温蕖华放下手,颇有些凶的道:“谁想看了?”
杨钦意味不明的笑,不知道昨晚是谁一直摸来摸去,不像不想看的样子。
不能再惹她了,怕真惹生气了还得想办法哄。
两人谁也没提昨晚的事,一个是羞恼,一个是不知道该怎么提,拿昨晚的事来要名分,他干不出来。
亏温蕖华还想装断片来着,谁知道男人直到晚上干完活也没提这事。
她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看他干活看了两小时,见他拿下手套,又把剩的半瓶水一口气喝了,她问:“什么时候能住啊。”
他顿了一下,“就这两天。”
她瘪瘪嘴,又听见他耐心解释:“玻璃刚装上,都是胶,得散散味。”
行吧。
“走,回家。”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今天一眼就看见她好像穿的是新衣服?绣满了花的长裙,颜色粉嫩嫩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皮肤又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亲的,嘴唇微微嘟着,红红的,好看极了。
他在小卖部看见第一眼时心神就动了动,觉得她漂亮的耀眼。
温蕖华也只能起身跟着他走,结果到了一楼,他问她:“走正门走后门?”
能走后门吗?两个人从正门进来也没避着人,现在走后门才奇怪吧。
再说了……附近还有谁不知道他在追她?
温蕖华瞪了他一眼,杨钦闷声笑。
他跟在她身后,两手插着兜,姿态放松,八九点钟,烧烤摊正是人多的时候。
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出现,陆婶挤眉弄眼的笑着看杨钦。
曼曼这几天就在烧烤摊帮忙,看见自己老板自然上前寒暄,得知再过两三天就能重新开店做生意,曼曼很高兴。
但她没多缠着小温老板,因为看到杨钦跟个守护神一样在小温老板身后一米处站着,那姿态十足的像是在对外宣告标记这是他的人。
温蕖华假装正常的和陆婶,曼曼她们说话闲聊,还是过了一小会儿,陆婶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是知道的,杨钦干的那活累。
温蕖华点点头,还是不回头,走在最前面,他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
等到了一个路口,杨钦总算开口:“饿不饿?这边有个摊上的面不错。”
下午没吃就来糖水铺子了,又等了两个多小时,肯定饿,温蕖华傲娇的恩了一声。
杨钦便带她去摊子上,煮面的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妻俩,支了两三张小桌子。
杨钦先拿纸给她擦凳子,擦桌子,倒水,照顾人的事做的既顺手又熟练。
温蕖华只要等就行,他要了两碗面,都加了牛肉和鸡蛋。
温蕖华看了一眼道:“太多了。”
“吃不完我吃,”他把一次性筷子拆开,磨了磨木刺,递给她。
温蕖华接过来,小口吃面,面是现擀出来的,很筋道,确实好吃。
杨钦也吃,他下午从工地忙完就去拉玻璃赶到糖水铺子安装,他吃的快,一大碗很快就见了底。
他停她也停,温蕖华放下筷子,眨眨眼,确实吃不下了,晚上也不能吃那么多,不但长胖还积食。
杨钦看她真不吃了,拿过来后毫不介意,直接吃她碗里剩下的面。
温蕖华就觉得这样太亲昵了,感觉怪怪的。
但是口水都吃过了,吃剩下的面好像也没什么?
杨钦眉眼生的偏锐利,平时又时常面冷,显得锋芒很盛,可此刻在小摊上,他面上温和,竟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错觉。
那次在车上,他闭眼装睡,还有好些次,杨钦发现温蕖华其实很喜欢看他,还是那种很直白的,正大光明的看。
他无奈抬了抬眉眼,与她四目相对。
温蕖华这才移开目光,杨钦起身去付钱,然后看见在路边等着的她。
他心里瞬间一软,跟化成水一样,有种她和他是夫妻,晚上忙完,她温柔耐心等着他一起回家的美好错觉。
可至少也有真的,她确实得和他一起回家。
这样的日子,也就还能再过两天,杨钦好心情又淡了淡。
到了家,他开灯,发现小茶几上的牛奶和鸡蛋都没动,他眸光暗了暗,也没问她为什么不吃。
温蕖华回到这个房子就开始不自在了,她立马回房间拿衣服要去洗澡。
但是翻衣橱的时候动作有些慌乱,竟不小心带下来一个袋子,袋子落在地上,她原本想捡起来塞回去的,谁知看到一抹熟悉的花色。
?
她拿出来看了好几眼,才确认……
这好像就是她的裙子。
记忆被拉回到那个工地宿舍,她欲要丢掉的被虫子爬过的裙子,竟然出现在他家柜子里。
温蕖华:……
她脑子一热,拿着裙子就冲出去,质问他:“这个为什么在这里?”
杨钦措不及防的一愣,看见她手里捏着的裙子。
是他那次想扔最后又莫名其妙捡起来带回去的裙子,先后搬了三次家,都一直带着。
被抓了个现成,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放肆的承认:“就是你想的那样。”
“很变/态很可耻的带回来了,晚上想的时候就捏着衣服……”
“闭嘴!”温蕖华脸爆红,“不准说了。”
他很听话的住了嘴,温蕖华简直无法直视那一团衣服,干脆气愤的扔在他脚下。
杨钦弯腰捡起来,还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温蕖华:……
他真的有病。
病得不轻!
“你不准再留着了,明天,不,现在你就拿出去丢掉!”她指着门使唤他。
他犹豫了下,看着那裙子,有些舍不得,不过也知道不能再惹她了。
“行,听你的,我去扔。”他转身走到门前,温蕖华想起什么走过去要叫住他:“你等等。”
“别这样扔,你剪碎了再扔。”她觉得这裙子进垃圾桶也不安全,怕被拾荒的又捡走。
总之想来想去还是剪碎了扔比较好。
他倒是有求必应,点头要回屋里拿剪刀。
温蕖华也跟着进屋,结果一个没注意,裙边勾在门上,撕拉一声。
她低头看过去,瞬间脸黑了。
杨钦也回头看,见状,不由问:“这条裙子还要吗?”
她恶狠狠瞪他:“不要也不给你!”
他觉得无辜,这次真没别的想法,就问她还要不要而已。
新裙子,才穿一次,温蕖华满脸的不舍。
杨钦看出来了,对她道:“你洗澡脱下来递出来,我给你缝。”
温蕖华那叫一个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你会缝?”
“缝衣服很难吗?”他反问,这种事他从小干惯了。
随便吧,他爱缝就缝,大不了缝坏了也是同他手里那条一起扔。
温蕖华深吸口气,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脱下来被撕裂的裙子后,她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上。
旋即立刻关上门,反锁之后,才安心洗澡。
温热的水冲去一天疲惫,她洗完后又在浴室里擦头发,护肤。
杨钦觉得她至少得洗了半小时以上。
等温蕖华一出来,就看见杨钦双腿敞开坐在沙发上,两个手肘都撑在膝盖上,一手拿着裙子,一手拿着针,神情认真的给她缝裙子。
灯光昏黄,风扇转悠着吹,他还穿着干活的背心,那双手能盖房子,居然也能拿针线。
温蕖华看出了神,脚步没动。
杨钦仔细缝好后,对着灯光又翻过来看了看,然后张嘴咬断线头,那叫一个熟练。
他当然知道温蕖华在看他,他是男人,不怕看,看了也不少块肉。
缝好后,他站起身走过来递给她:“看看?”
温蕖华怀疑的看了看他,接过来裙子,看了半天,居然缝的很好,都看不出来撕坏过一样,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缝的。
手艺这么好的吗?
她匪夷所思。
这双拿针线的手真的以后还会拿刀杀/人吗?
她第一次怀疑那个任务栏,杨钦……他为什么会走上歧途杀/人啊。
“不满意?拆了我重新给你缝。”他见她看这么久,不由出声问。
结果她立马攥住裙子拿到背后,“不用,缝的挺好的。”
“你赶紧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她说完想跑,身后传来他幽幽的声音:“我还得剪碎你那条不要的裙子,出去丢垃圾桶。”
额。
温蕖华回眸,有些无语且自暴自弃道:“算了,你爱扔不扔吧。”
他弯唇轻笑,看着她的眼里温柔的能盛满星河。
温蕖华看的失了一下神。
他便借机走过来,低眸看她,想和她再说两句话,也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
“明晚去看电影成吗?”
看电影?她和他?温蕖华真就觉得他太会了,给他个登天梯,他能立马上天。
“不去。”
她拒绝他也不气馁,循循善诱道:“新上映的听说很好看,主演很帅,真不看?”
她犹豫,最近确实都没什么娱乐活动。
“只看电影,没别的意思,”他一步步打消她的疑虑。
温蕖华瞥他一眼,末了轻轻点点头。
于是杨钦笑意更深,她其实挺好哄的,刚刚因为裙子生气,可转眼就又好了。
“去睡吧。”
他说完,温蕖华推开房间的门,突然他又想起什么,问她:“你肚子疼不疼?”
“啊?”
“红糖水需要吗?”他前面去摊子结账,顺嘴问了下卖面的大婶,女人经期要注意什么。
温蕖华这才想起她胡乱拿去结账的那包卫生巾,被他误会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杨钦从兜里掏出黑袋子递给她,“你刚才落在楼上忘拿了。”
所以他就塞兜里揣一路给揣回来了?
温蕖华简直失语,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用害羞,这很正常。”他甚至很认真。
“我……没有害羞,”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当着杨钦的面砰的一声关上门,“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和我说话。”
又生气了?
因为这包东西吗?他低头看看黑袋子,不明所以。
杨钦去洗澡,浴室里还残留着她的香气,他心满意足,爱的人就在身边,跟梦一样不真实。
他只有两天时间,看看能不能多给她留下一些好印象。
这样两天后她要是搬走,他还能再有理由去找她。
比如帮她搬家,故意落下几样东西,就能有几次送过去的机会,一来二往的,相处时间多了,不可能的事情也会有那么点可能。
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唯独在对她这件事上,他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亲那么多次,还是不敢在没把握的时候戳破了,怕听到她像那次一样的拒绝。
我不喜欢你。
他敛敛眸,眼底升出阴郁的贪心,像蛛网一样密密麻麻裹缠他的心脏。
可他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的放不下,想天天见,想以后,还想结婚。
结婚。
以前觉得很无聊的事,他现在竟觉得要是能和她结婚,他折寿都行。
杨钦调冷水,浇一浇自己火热贪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