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圣诞节之后就是元旦的假期, 特罪署难得迎来了最闲的年底假期,鲍啸提议大家元旦假期一起去泡温泉,可以热热闹闹的一起跨年。
沈初一其实心里知道, 鲍姐这么提议是因为考虑到她独自一个人在A市,怕她过节的时候孤单难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 她能感觉到特罪署里每个人都很友善,像妹妹一样尽量地照顾她, 就连白世舟也没那么难相处。
她很感激,难得大方承包了大家的温泉酒店住宿费,两天一夜的行程,花了快四万。
没办法, 本来那家温泉酒店就贵,元旦更是涨价到离谱,好在酒店送了她免费的自助餐, 她们一行五个人总能吃回来。
离元旦假期也只剩下两天了,特罪署上上下下都没什么心思上班, 只有沈初一照旧每晚留下来看卷宗看到十二点才离开, 忙的让大家不理解。
鲍啸见了几次司康黑着脸下班谁也不理睬,偷偷问沈初一:“你是不是和司康闹不愉快了?所以不想回去?”
沈初一从屏幕里抬起头否认说:“我们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她确实不是为了躲司康, 只是心里着急,从她接下秦部长那封匿名信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 她依然没有找到重启案子的新线索。
虽然秦部长从来没有催促过她, 但她每一天都在催促自己, 她急于求成,急切的想要“表现”,就像小时候每次竞赛,她努力拿第一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老师的夸奖和看重,因为这会给她带来切实的利益。
“总觉得你跟司康之间怪怪的。”鲍啸说不清哪里怪,低声说:“我前天下班时看见司康明明下班半个小时了还没走,他的车还停在停车场,他人也坐在车里,半个小时唉,他坐在车里那么久却不走,我想过去问他是不是有事,他看见我就马上开车走了,鬼鬼祟祟。”
沈初一没说话,因为那是司康在等她,起先他会在停车场里等到她十二点,一起回去,后来……
手环震了一下。
是安嘉树发来的信息:【今晚下班我继续留下帮你整理档案库,差不多快好了。】
后来,安嘉树主动留下来,说可以帮她把档案库里的案件类型全部分类,方便她更快速地查看同类案子。
这确实是个更高效的主意,而安嘉树很擅长做这些,她就同意了。
那天她给司康发信息,让他别等,她会和安嘉树一起打车下班。
那之后司康就没有再等过她了,她觉得挺好的,她们最近太暧昧了。
※
今天司康依旧是第一个下班。
她请安嘉树吃了外卖,两个人就开始忙。
安嘉树的专业度超出她想象,不到十点半安嘉树就将20年内的案子全部整理筛选完毕,从之前她筛选出的几百桩女性被害案里,又精确筛选出案件中有肢解、放血、缝合的案子。
“总共有37桩,未告破的只有9桩。”安嘉树吐出一口气,给她看:“其中19桩是白署长和章教授加入特罪署后,重启告破的。”
“真厉害。”沈初一靠过来翻阅着这些案子,居然筛选得只剩下9桩,她早该找安嘉树帮忙。
“是啊,要不大家都说白署长整顿特罪署,章教授整顿连环杀手呢。”安嘉树加入特罪署晚一点,没有一起经历白署长和章教授双剑合璧的辉煌历史。
“我是说你厉害。”沈初一纠正说:“才两天就帮我筛选了几百桩案子,厉害的安嘉树。”
安嘉树一愣,忍不住脸红,抿嘴笑了笑说:“也没有很厉害,你和章教授才是真正厉害的天才。”
但她已经投入在案子里,不回他了。
安嘉树看她飞快的过着这九桩案子,筛选什么似得,只留下了三桩,这三桩是里面同时包含了肢解后缝合尸体的案子,其中就有最著名的“九尾狐惨案”。
“你怎么对这类案子感兴趣了?”安嘉树不太明白,她似乎在筛选某一类的案子。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这三桩案子皱眉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安嘉树凑过去看。
三桩案子时间跨度很大,最久远的那桩案子是18年前了,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就是“九尾狐惨案”。
“你看这三个案子。”沈初一将三个案子的卷宗全部展开在屏幕里:“18年前案子的被害者是一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被杀害后肢解、切除子宫、又缝合尸体,没有性·侵痕迹。”
她又点第二个案子:“11年前的案子被害者是性·工作者,被性侵后杀害,肢解又缝合尸体。”
最后一个案子是九尾狐惨案,她标红了尸检报告:“只有这个案子的尸检报告没有提到有没有遭受过性·侵。”
安嘉树仔细看,果然是,九尾狐惨案的尸检报告只写了,杀害后尸体被肢解、放血后缝合,没有关于性·侵方面的检查。
“就连18年前的尸检报告都会提及的重要尸检检查,九尾狐惨案却没有记录。”沈初一回忆秦荣给她那份完整的九尾狐惨案案件卷宗里,也没有提及是否有被性·侵。
她那时以为是时间太久远,所以尸检有遗漏,但现在发现18年前的尸检报告都会提及这一项,十年前的案子怎么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一项?
“我记得当时九尾狐惨案被害者的尸体被福尔马林清洗浸泡过,可能无法检查出有没有被性侵过。”安嘉树猜测说。
那至少应该写明【无法确认是否遭受性侵】吧?可尸检报告里完全没有提及这项检查。
沈初一试图调取九尾狐惨案尸检时的录像,法医尸检时要求全程录像,以保证尸检的透明度和公正性。
可却发现,十年前很多的尸检录像丢失了,其中就包括九尾狐惨案的录像。
是巧合吗?尸检报告出现这么多“遗漏”,尸检录像又丢失了。
沈初一很难不怀疑是有人暗箱操作,是当时的A市市长钟康明吗?
她谢过安嘉树,替他打了车送他回家,她却没有回去,而是在特罪署给秦荣打了电话,问她关于尸检报告忽然录像的事。
秦荣有些意外,因为她这份尸检报告是直接从当时负责尸检的法医那里获得的,不应该有遗漏。
她也不知道尸检录像丢失这件事。
“当时负责这个案子尸检的法医是谁?”沈初一直接问。
秦荣告诉了她一个名字,又说:“只是她在6年前就退休了。”
“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吗?”沈初一又问。
秦荣没有在电话里回答她,而是问:“你现在还没下班?刚好,十五分钟后我路过特罪署,顺路送你回去吧。”
沈初一明白她的谨慎,应了好之后,穿上外套,又拎了一个袋子下楼去等她。
※
不到十五分钟,秦荣的车子就开了过来,王可笑着下车来接她。
车厢里暖气很足,她带着一身冷气上车,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秦荣说:“您之前借给我的披肩,我干洗好了。”
秦荣笑着没有接:“跟我客气什么?”她递了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过来:“那位法医的通讯号和住址。”
沈初一接过来,扫了一眼,发现这位法医目前的住址居然就在她们定的温泉酒店附近。
“她退休后就搬到了汤山别墅疗养。”秦荣说:“目前只有女儿陪在她身边。”
“您和她关系好吗?”沈初一问。
秦荣笑了说:“她是个聪明圆滑的人,和内阁百分之九十的大臣关系都很好,包括钟康明。”
沈初一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位法医很可能为了不得罪秦荣,也不得罪钟康明,给了秦荣一份表面看不出问题的尸检报告。
如果真是这样,尸检报告上缺失的一定是重要线索。
“你打算怎么做?”秦荣问她:“需要我再去拜访一下她吗?虽然大概率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不需要。”沈初一抬头对她笑笑说:“您突然去拜访她,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您要相信我。”
“当然。”秦荣很温和地笑着望她:“小听最近很积极的在配合术前准备,他很少这么听话,是因为最近你每天午休都去陪他吧?”
沈初一迎上她的目光,她在笑也在叹气又说:“我很少见他这么开心过,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我最近很闲。”沈初一坦诚的说:“他其实很讨人喜欢。”至少很会迎合她,讨她的喜欢。
她能天天去看秦听也不完全是为了秦荣,如果秦听是个脑满肠肥的丑人,她一定不会去,她宁愿多帮秦荣对付几个政敌。
秦荣无奈的笑了,讨人喜欢在她这里可不是一个褒义词,至少她不希望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可她又无法不承认,她的儿子是在努力讨好沈探员。
“把我放在路口就行。”沈初一看了看车窗外说:“离我住的小区没两步路。”
王可应了一声。
秦荣在她下车之前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给她:“快元旦了,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挑了个小礼物。”
沈初一惊讶的接在手里,不好意思起来:“那我是不是该给您回礼啊?”
秦荣笑了,难得见她愣头青的一面:“不用,你只用做好你的事。”
沈初一明白地点点头。
“外面太冷了,让王可开到地下车库前吧。”秦荣说:“你从地下车库搭电梯回去,不用吹冷风。”
沈初一没拒绝,在地下车库前下了车,等走进车库,秦部长的车子才开走。
她边走向电梯,边忍不住拆开了礼盒,里面装着一件新的羊绒披肩。
就送了这个?
贪财如她,稍稍有些失望,但也只是稍稍,羊绒披肩也不便宜。
她把披肩拿出来想现在就戴上,从披肩里掉出来一样东西,她慌忙用手接住,居然是一把车钥匙。
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迈赫车的车钥匙,这车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十万。
她心跳的很快,有种不敢相信的心虚,该不会是秦部长不小心落在礼物盒里的吧?
或许是车钥匙模型?
她试着按了一下车钥匙,听见电梯对面的车位传来“滴滴”两声。
她回过头就看见两束车灯照过来,一辆崭新的迈赫车停在那里,随着她按下的按键自动解锁启动,亮起来了车灯,黑色的车身如同一架钢琴,亮亮的在发光。
她走过去,再按一下车钥匙,车子自动打开。
驾驶座放着一束花和一张卡片。
她拿出卡片看到上面写着——【天冷了,开车上下班方便些,王可会帮你办好手续,等伤好了再开。】
落款没有名字,是一句——【元旦快乐。】
沈初一坐进车里,摸着崭新的方向盘和真皮车座,心突突跳,这谁能不心动不踏上歧途?
※
差十五分十二点。
司康在卧室里听见了客厅门打开的声音,是她回来了。
他的卧室没关灯,门也没有锁,如果她想来找他……
隔壁卧室的门被打开,又被“咚”的关上。
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司康气的将头闷进了被子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不明白她为什么忽冷忽热,是因为她又喜欢安嘉树了吗?
隔壁传来“咚咚”的闷响声,她像是在上蹿下跳一般。
但很快,安静了下来,他听不到任何她的声音。
※
隔壁卧室里。
沈初一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开了水龙头要泡澡。
这怎么睡得着?她恨不能现在就冲进那位法医的家里,入侵她的终端,挖地三尺找出白雪芙完整的尸检报告。
她脱光衣服和沈于蓝的手环,戴回自己的旧手环泡进浴缸里,欣赏着架子上她的积蓄——闪闪发光的钻石表和漆黑的车钥匙。
当然,她还有九十多万的存款。
谁能想到连身份也失去的F城黑户沈初一,也有这么富有的一天。
她真要笑出声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划拉开了手环里她和章典的对话。
对话结束在章典上一次的:【是指我对你的称呼吗?】
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晚安短信。
她想了想,把上次她用梦境卡kiss完章典后,游戏里更新出的“床·照”发给了章典。
这张照片里有她的背影,是她坐在章典身上扇了他一耳光的画面,看不到她的脸,却把章典拍得很清晰。
他上半身的睡衣脱到了手肘处,满床黑色的触手,他的身体和脸一样红,身体和触手一样湿淋淋,挨巴掌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她在照片后跟了一条短信:【欣赏一下。】
十几秒后章典就回了她:【要开始新一轮的勒索了吗?】
真聪明啊,都学会自己抢答了,根本不用她说出威胁的话。
沈初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他:【很期待吧?】
※
期待?
章典在亮着灯的床边,慢慢收回了关灯的手。
非常奇妙,她总能猜中。
他确实非常期待她新一轮的勒索,这意味着游戏又开始了,她会暴露越来越多的线索。
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你是不是在想我今晚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你床上?】
他坐在床边,身体里压制着的触手又在蠢蠢欲动了。
——“快问她今晚会不会来!”
——“不要问!邀请她来!引诱她来!学一学司康的样子!”
——“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快疯掉了!”
——“让我来回!让我来回!”
他没有理会它们,回复:【我猜你不会出现。】
她那句露骨的问话明显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在“期待”她再次出现。
他猜,她会把再次出现当这次勒索的筹码。
她回:【当然不会,你要完成我的勒索我才会奖励你。】
章典轻轻笑了,原来不是筹码是奖励。
她难道觉得kiss、巴掌算奖励吗?
但他很好奇,她到底要勒索什么,回道:【你的勒索是什么?】
她回的很快:【我要你入侵一个人的终端账户,我知道你做得到。】
终端账户?
她这样断定,是因为上次她出现时发现他的异能能侵入、控制他的系统吧。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他的异能如果能入侵一个人的终端账户早就可以入侵她的终端,查询到她的踪迹了。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而且一旦入侵他人的终端账户,他的异能就势必会被异能监管发现。
他问:【你想入侵谁的终端账户?】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你不用问,只用回答我,你的异能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侵入其他人的终端账户?】
章典如实回答她:【我只能侵入他人的电子设备或是系统,且需要连接他的设备。】
她回了一句:【就像病毒?】
脑子里的触手抗议起来。
——“不是病毒不是病毒是触手异能!”
——“你快告诉她,我们不是病毒!是厉害的粒子干扰、侵入!”
——“呜呜呜病毒听起来很低端……”
——“你跟她讲讲清嘛!”
章典却回:【你可以这么理解。】
没想到她真回了一句:“听起来不怎么高级。”
——“啊啊啊啊你看你!你好让我们丢脸!”
章典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回:【那你还要勒索吗?】
她回的很快,但却是一条冷淡的:【说晚安吧。】
就仿佛对他的异能不再感兴趣似的。
可他再去解释什么,询问她要不要勒索就显得太急躁了。
章典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晚安。】
她却不满意:【语音发:晚安宝贝。】
章典有些失语地笑了,她果然很喜欢戏耍他。
落地窗外不知道哪里在放烟花,远远的在夜空中亮起来又熄灭。
章典抬头看过去,看见落地窗旁的虚拟屏幕,那上面是【沈初一】在便利店买东西结账时的画面,日期是上一年元旦。
她在便利店买了一盒速冻汤圆和速冻饺子。
难得她脸上有些笑意,脖子上戴着红色的围巾,可她的眉头上却贴着创可贴。
她似乎总是在受伤。
不知道处于什么心里,他按下语音录制,给她发了一句:“晚安,还有提前的元旦快乐。”
她没有回他。
※
浴室里蒸腾着热气,空气变得很热。
沈初一缩在浴缸里,整个人被泡的很红,她重新又点击了一下章典的语音。
“晚安,还有提前的元旦快乐。”他的声音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流动,显得格外温柔。
沈初一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干嘛祝她元旦快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她可是勒索犯。
但她又听了一遍,仿佛今年元旦把过去二十几年没听到过的元旦快乐全补回来了。
※
之后两天,沈初一一直在忍着没有炫耀她的新车,在去泡温泉那一天她才悄悄和鲍啸说:“要不要开我的车去啊?我用奖金买了一辆车。”
鲍啸惊讶的看她:“你买车了?什么时候买的啊?什么车?多少钱?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啊,我有认识的朋友能给你便宜点!”
等她看到沈初一的车,惊的咋舌:“迈赫暗夜啊,一百多万那款?你怎么这么舍得啊!我早就想买一直没舍得,你才发奖金就全花光了?”
沈初一解释说,用了一点之前的积蓄。
她大大方方把车钥匙给鲍啸:“原来你也喜欢这款啊,借你开几天,反正我伤没好开不了。”
鲍啸嘿嘿笑着搂住她,也不跟她客气:“这样吧,这几天我当你的司机,接送你上下班。”
“那好得很。”沈初一心里美滋滋,反正车子她跑路前肯定要黑市卖掉,在这之前让鲍啸开着过过瘾也好。
黑色的车子在大雪里开出地下车库,一路飞驰停在大家约好的集合点——特罪署大楼下的咖啡店。
鲍啸打下车窗朝咖啡店里的众人招招手。
安嘉树、司康和白世舟走出来看见这辆新车无比惊讶的,可在听说这辆车是沈于蓝新买的,白世舟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到了订好的温泉酒店,白世舟又单独问沈初一:“那辆车是你自己买的?你的奖金够买那辆车吗?”
沈初一高高兴兴的脸一下子僵掉了,她收起了要拍酒店雪景的手环,回头看白世舟:“是我偷的抢的,骗来的,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白世舟愣在那里,她看起来那么愤怒,走近一步对他又说:“我的奖金不够,难道我没有积蓄吗?我只是你的员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私事?”
白世舟意识到,他冒犯到她了。
“我没有恶意……”他试图解释,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令她如此愤怒。
她推开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有想要再听他说话。
直到晚上大家一起吃自助餐她也没有和白世舟说一句话,原本约好大家一块去室外雪山下泡温泉跨年,她也只泡了一会儿就说累了想休息,自己回房间了。
鲍啸不放心去找她,发现她真的躺在床上要睡觉。
“怎么了蓝蓝?”鲍啸坐过去推了推她:“署长那个人说话就是那样,你去骂他,我们都帮你骂他,别一个人生闷气。”
沈初一在昏暗中看她,她披着泡温泉的浴袍,黑发挽着显得少见的温柔,“我没生闷气,就是真的困了,想睡觉。”
“那我陪你吧。”鲍啸要掀被子陪她躺下。
沈初一推她说:“你快去泡温泉,我钱都花了,不泡多浪费啊,我睡半个小时就去找你们。”
“真的?”鲍啸摸她的脸,确认她没有哭,才放心的替她盖好被子说:“那你睡一会儿,醒了来找我们。”
沈初一点了点头,看着鲍啸在昏暗中离开,又转身看向了没拉窗帘的窗户,外面是白茫茫的雪山,听说今晚零点会放烟花。
她打听到,那位法医的佣人、护工只有今晚放假。
酒店隔音不好,她听见走廊里嬉笑的声音,忽然觉得很孤单。
但没关系,她有了很多钱,她马上会有更多钱。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