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白皙的耳朵变得通红欲滴……
及冠礼甫一结束,陆宜洲如约接虞兰芝出来玩。
虞兰芝没想过他真会出现,“这可是及冠礼,你是不是一走出宗庙就跑了来?”
“一场仪式而已,祭告祖先,聆听长辈训示就结束了啊。”陆宜洲轻描淡写道。
“我怎么记得后续还有酒宴。”
“吃饭而已,谁也没规定受冠者一定要坐下吃饭。”陆宜洲眉梢眼角都漾出笑意,欺身亲亲她饱满的唇,“你是不是想听我说——比起与你相见,仪式什么的都不重要。”
虞兰芝:“……?”
当人特别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无语,她扭过头,嘴角微抽。
初秋,馨香的上午。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洛京城外,一草一木一飞禽,珊珊可爱。
虞兰芝双眸湛亮,贪看窗外景色,又依依不舍关上,留住车舆内凉气。
终日关在家中研读《户婚律》,许久未曾出门,脑袋都要僵掉。
其实她本也没多少出门的空闲,近几年读书练字,考斋娘,考太常寺,忙得前脚不跟后脚,也就在陆宜洲身边时,经历几回尽兴玩耍。
所以她激动,念念不忘胡月楼,听见“悬绫飞天”就捺不住,不禁多带了两张银票。
攒钱囤银固然重要,可也不能过于吝啬,既应了请客就必须大大方方。
权当回报陆宜洲在她身上砸下的万两白银。
万两仅是粗略估计,光是卑然马的花销已无法细算。
不过虞兰芝受之无愧,因为她确定做陆家妇。
倘或现在的他对她都不够大方不够好,难道婚后蹉跎几年会更好?
阿娘说,从订亲到婚后前三年,是郎君一生中最痴迷妻子之时,柔情蜜意,呵哄温存,再往后,就各凭良心了。
也就是多享受一日赚一日。
两刻钟后,车舆内安静如初,淡烟摇摇曳曳飘出香炉,虞兰芝坐在陆宜洲怀中,双腿屈起,脑袋枕着他肩膀。
陆宜洲垂眸,认真捏着她柔嫩的手指,从掌心到指尖,每一根一视同仁,仿佛在调试他最心爱的九霄琴弦。
虞兰芝惬意地眯起眼。
陆宜洲:“你脸皮真的有点厚。”
虞兰芝睁开眼睫,入目是一张长眉
深目的漂亮面孔。
她说:“我只是脸皮厚,你是不要脸。”
陆宜洲眼角微挑。
虞兰芝目光与他相抵,对视片刻,陆宜洲哼笑一声,先一步移开视线。
从坐他怀里开始,他就一直……当她不知道呢,今天他系的可不是蹀躞带。
陆宜洲不语,继续按手指,白皙的耳朵变得通红欲滴。
“我也不是非按不可的。”虞兰芝违心道。
陆宜洲道:“我按,是我非按不可。”
她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侍。
可如果拒绝她的话,他可能就没什么亲近她的机会,自从那晚过后,她待他一直不太好,尽管她不说。
陆宜洲垂眸帮她揉着,揉开练字导致的酸痛,疏导血脉。
踏进胡月楼仿佛踏进了另一方世界。
凉风迎面,琴音如白泉如落雨,极雅极清,只要不踏上三楼,完全看不出烟花之气,来往客人更无淫-邪失礼之举。
虞兰芝不住地打量。
陆宜洲:“澄水帛。”
虞兰芝看向他。
“我猜你好奇凉爽的来源。”陆宜洲指向从三楼悬垂一泄如瀑的樱色素帛,“是澄水帛的功劳。这种素帛一旦浸透井水再挂起来,效果堪比用冰,只要保持湿润就一直凉爽。”
有钱人用的东西真是闻所未闻,虞兰芝坦然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的云蔚院也有。”陆宜洲说,眼帘微微垂,凝视她,声音不同于平时。
虞兰芝的注意力却落在迎面走来的胡姬身上。
“客人请。”胡姬眼波流转,打量一瞬虞兰芝,并不说破,又横波瞥向虞兰芝身边的陆宜洲,好一个漂亮的小郎君。
漂亮的郎君一袭空青色云纹圆领袍,腰系镶玉革带,肌肤白皙清透,端的是丰神俊朗,挺拔身子颀长秀若玉山。
男装小娘子被他衬托地愈发娇小动人。
这样的身高,任何女子站在他身畔都会显得娇小。
胡姬打量他的右臂始终微弯,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仿佛随时可以将小娘子揽入羽翼下,便了然了两位贵客的关系,收起打算塞给陆宜洲的贴身丝帕,笑吟吟引路。
照旧是上次的雅间,通透开阔,坐在室内即可欣赏对面高台上歌舞美姬的表演。
贵客坐定下来,乐工们才轻然拨弄三两弦,曲调婉转响起,一曲《荀令十里》,鹤首香炉冉冉蒸腾的轻烟亦是荀令十里,且醉且悠然。
虞兰芝略略心惊。
又是澄水帛又是荀令十里的,如此待客规格,怕是得不少银钱。
她勉强笑了笑。
陆宜洲:“青栀娘子何时出场?”
“公子稍待片刻,青栀娘子马上梳妆完毕。”侍婢奉上冰镇的白葡萄果酒,巧笑倩兮,“我们娘子听闻贵客将至,闭门谢客,一早起身沐浴焚香,只为以最好的状态为二位舞一曲。”
虞兰芝后背微僵,“是只为我和他舞的吗?”
“是。”
花魁,只为,两个词告诉虞兰芝结账时可能比预期的更贵。
陆宜洲一脸经验丰富道:“花魁一次只接一位郎君,咱俩属实走了大运。”
“这位公子说的是。”侍婢笑道,“我们娘子仰慕二位风采,甘愿倾心一舞,还望博贵客一笑。”
虞兰芝牵了牵嘴角。
是仰慕她和陆宜洲的风采,还是仰慕钱袋子,彼此心知肚明。
陆宜洲将剥好的龙眼摆在粉彩牡丹盏,又将精致的牡丹盏放在虞兰芝手边,她捻了一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捻龙眼的手指就被陆宜洲握在手心,以湿帕子,仔细擦拭。
一旁的侍婢暗暗心悸,论服侍人,这位公子丝毫不逊于她,于是非常识趣地退到门边,随时听候吩咐,也不至于离得太近招人嫌。
陆宜洲暗笑:“好啦,不要紧张,没多少钱,不够的话我借你?”
“谁心疼钱了,便是再来十个青栀娘子我也付得起。”真个儿把虞府的小娘子不当娘子。虞兰芝心疼归心疼,荷包里的五百两大银票也不是虚的。
陆宜洲继续为她按摩手儿,开心道:“你对我真好。”
虞兰芝:“……?”
她说什么了?就对他好了?
当荀令十里落幕,静谧须臾,鼓瑟笙箫骤然响,一支旋律更加优美动人的曲调幽幽响起。
虞兰芝眸色瞬亮,“好听。”
比曲调更震撼的是一名美人。
面覆轻纱,缠住空中彩绫,柔如蛇,轻如燕,从两丈高的二楼飞跃而下,徐徐降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虞兰芝倒抽一口冷气。
这到底是舞还是武?
视觉空前刺激,血液极速倒流。
陆宜洲也饶有兴味欣赏起来,中间还不忘往虞兰芝微张的口中塞了颗龙眼。
她下意识咀嚼。
如痴如醉。
直至一舞毕,仍久久无法自拔,又恐再来一遍要加钱,虞兰芝忍耐几番,终是捺下。
陆宜洲了然于心,却故作不知。
当然不能满足她,就是要吊着她的胃口,让她心心念念,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休沐再带她出来玩儿。
一次把她满足了,哪里还会有下回。
除了床上没耐心,其他任何时候他都要静下心,与她斗智斗勇。
虞兰芝面色微红,拿眼觑款步朝自己走来的青栀娘子,心如擂鼓,单纯是被美色震撼的。
她由衷佩服陆宜洲,此人脸不红心不跳,从方才就在剥橘子,漫不经心。
“贱妾青栀,给二位公子请安。”青栀缓缓揭开面纱。
场面至少安静了两息,虞兰芝一眨不眨。
脑袋里漂浮着一个字“美”。
一名美婢端着托盘躬身上前,纠结了一下,男装小娘子无动于衷,她只好看向陆宜洲。
陆宜洲从荷包掏出一张银票,放进托盘,美婢感恩不已,躬身退下。
虞兰芝大为不解。
“多谢公子。”青栀羞涩一笑,款步上前,自斟美酒一杯,掩口饮下,“饮尽此杯,愿二位公子前程似星辰,岁岁皆如意。”
在场众侍婢皆福身道谢。
直到众人散去大半,虞兰芝才醒过神,仰脸看向陆宜洲,“方才你给多少?不是还没结账?”
陆宜洲:“她走过来就是要赏的,要赏和结账是两回事。”
青栀挣得就是赏钱,可怜笑僵了脸也没等到虞兰芝打赏分文。
幸而另一位公子解围,那么大一张面额,委实慷慨。
一般这种时候,青栀会以秋波暗送,公子若是怜花惜玉,自会私下寻她,可惜陆宜洲未能及时领悟美人恩。
青栀只好作罢,就此离去。
且说这厢,虞兰芝窘然道:“我说她怎么望着我一直笑,不说话。”
顿一顿,连忙低头翻荷包,“你给多少,我给你吧,说好我请便是我请。”
“五百两。”
虞兰芝浑身一震,神色难以描述看向陆宜洲。
“骗你的,二十两。”
虞兰芝怔怔掏出二十两,怔怔递给他。
陆宜洲收下了,“多谢。”
“不客气……”
虞兰芝发誓,这辈子再不会充斯文扮风流,学人喝花酒。
歌舞美酒有多醉人,账房报出账单那瞬间就有多伤人。
以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单是青栀娘子的添妆费,俗称出场费,就要一千两,其他果品、美食、美酒、雅间、侍婢等杂七杂八加起来则有三百六十两。
其中八十两是一碗鱼丸汤,用的檀湖银秋鱼。
鲜美是真鲜美,远胜虞兰芝食用过的其他鱼类,入口即化也是真的入口即化,然而八十两,怎不直接抢?
她又悔又惊,但没脸迁怒陆宜洲。
因他拢共就尝了一口,其余全进了她的肚子。
“合计一千三百六十两。”账房恭敬道,“诚您惠顾,抹零一千三百两。”
虞兰芝身形微晃,后退一步,幸好陆宜洲及时揽住她,才没有出丑。
陆宜洲却没有任何要掏钱的意思。
虞兰芝也顾不上矜持,求救似的望向他。
陆宜洲点点头,依旧没有掏钱,却用了最朴实的方式为她解围。
“便宜点。”他说。
账房瞠目结舌,“啊?”
陆宜洲:“二百两,下回我们还来。”
虞兰芝这辈子的脸都要被他丢尽,正在绝望之际,一名陌生妇人走过来,拨开账房,笑道:“二百两,可以。”
虞兰芝精神恍惚,掏出了二百两结账。
待她与陆宜洲离开,妇人才对账房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这是仁安坊的陆七郎,给青栀的一张打赏便是一千两。他带着小娘子来就图一开心,你应
着他哄小娘子开心,还会少了你好处?”
账房面色瞬变,懊悔不迭,“多谢娘子救我,我该我该。”
这厢如何教训如何懊悔,暂且不表,且说虞兰芝恍恍惚惚离开胡月楼。
蔫头耷脑。
“一千两,怎么就一千两……”她喃喃道。
“花魁的添妆费本来就是天价。”陆宜洲说,“只不过青栀色艺更胜一筹,价格自然更贵。”
“露脸跳个舞就一千两,再加上打赏……”她当时懵懵的,现在早已转圜过来。
“其实还有其他的,只是咱俩不方便。”
“其他什么?”
陆宜洲回忆同僚的操作,“登三楼。”
“三楼做什么?”
“一夜新郎。”
虞兰芝:“……”
“你这个表情……干嘛这样看我?”陆宜洲慌忙解释,“我没做过!还是公宴那次,上官这样做的。”
他急色下流,急的却只有她的色,也只对她下流,在她裙下,他毫无抵抗,坏透了,但是从未那样对别的小娘子。
虞兰芝勉强牵了下唇角。
陆宜洲做没做过只有他自己清楚。
多说无益。她对陆宜洲道:“一千三百两砍到二百两,我再傻也知道不简单。”
她从怀里掏出荷包,塞给他,“我只有这么多,你别嫌少,我知道你不缺,但是我们说好的,我请你。”
陆宜洲把荷包拿走,银票还她,“再推让你就是真的傻瓜。我是你夫君,贴补你还来不及,怎会与你较真。”
她是他的女人,要与他执手一生的人。
虞兰芝垂眸捏着银票,嗅到自己满身脂粉香混合淡淡酒味儿,还有一脑门的汗。
陆宜洲为她擦汗,亲了亲她额头,鼻尖。
……
虞二夫人眼瞅着女婿与女儿的感情“日渐深厚”,轻叹,四姐姐在天之灵总算有了慰藉。
芝娘不仅是二郎的亲表妹,还将是他的弟妹。
有芝娘在,二郎和七郎的兄弟之情定然益发深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的宫城,紫宸殿,小梁妃挺着尚未显怀的肚皮,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来到西偏殿。
守门的内侍张开嘴,“娘娘万安……”
就被小梁妃的内侍一个大嘴巴子抽成陀螺,捂着脸,两眼金星乱窜。
西偏殿内皇帝急吼吼解开腰带,不停催宫女:“快点脱。”
哐当,两扇檀木雕花门轰然敞开。
殿内,皇帝和宫女俱是一哆嗦。
踢门的内侍躬身闪至一旁,小梁妃一脚迈入,面无表情的粉脸艳若桃李,落在皇帝眸中却恰如厉鬼。
吓得他当场软成泥。
宫女抖若筛糠,瘫在地上,直到听见小梁妃一声“滚”,如蒙大赦,感恩戴德,连滚带爬溜走。
小梁妃的眉眼略有三分酷似梁元序,却无半分柔和,心地更是狠辣无常。
“皇上果然又不听话。”她说,“昨儿御医不是才叮嘱好生将养,珍重身子。”
他身子不好,仍沉迷美色,导致子嗣益发艰难。
急功近利的小梁妃不得不以虎狼之药灌他,方才有孕。
男子服下虎狼之药犹若燃烧精-血,加速亏空,但总比女子吃好,女子吃了不仅对自己不利还会影响胎儿。
只能委屈皇帝了。
在确定这一胎是健康的男婴之前,小梁妃不允许皇帝乱搞。
“我没有。”皇帝抹额头,“我们吟诗呢。”
小梁妃:“吟诗?你先把裤子穿好。”
皇帝手忙脚乱穿起裤子,越急越穿不好,旁边内侍走过来帮他系好腰带。
“大皇子患有先天心疾,便是你胡作非为害得。我这胎若再有个万一……”小梁妃寒意灼灼撇向他,“我一定禀告三哥哥,断不会饶你。”
魏家的种也不是非要皇帝不行。
敏王不就健健康康的。
实在不行还有个凛王,如今的庶人魏瑺。
只要姓魏!
“你以为糟蹋自己,生不出孩子,就真拿你一点法子没有?”小梁妃艳丽的红唇上扬,“我劝你乖乖听话,不要给大家惹麻烦,那样,至少,还能有应有的体面。”
“连你一个婢子生的贱-奴都能折辱朕,朕还有何体面?”皇帝压下眉头,倒也有几分先帝的犀利。
小梁妃不以为意,冷笑。
因为皇帝说的没有错。
她出身卑贱,婢子之女。
可是出身又不是她的错!
正因为卑贱,才更想往上爬。
同样都是梁家女,凭何三姐姐四姐姐都能嫁得高门贵胄,而她,要么嫁小门小户,清贫度日,要么给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做填房。
她说:“所以,我才来做您的妃子啊,我的皇上。”
做他的妃子,才能做他孩子的母亲,然后做这大瑭的太后。
“臣妾这个婢子之女,此生荣华可就靠您了呢。”梁妃哈哈大笑,拂袖而去。
皇帝目光颓然,闪过阴鸷,踉跄退一步,潦倒坐于阶上,沉默。
十三这日,临近中秋,虞兰芝等人奉命入明堂布置祭祀器皿。
宋音璃道:“到了那边,有宫女内侍搭手,你在旁边看着,莫要出错有遗漏。”
虞兰芝应是,将盖完章的文书收入袖中。
佳节在即,宫中一派喜气,金贵盆栽到处可见,花木葳蕤,风移影动。
途中经过紫宸殿东面的花园,引路的内侍忽然道:“往后退,莫要抬头,待会跟着我施礼问安。”
虞兰芝从善如流。
人声越来越近,有女子的娇嗲声,陌生男人的调笑声。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旁若无人,大声调-情的男人,除了皇帝不做他想。
虞兰芝头埋得更低,往内侍身后避了避。
嬉闹声越来越大,又越来越远。
虞兰芝舒了口气。
“你,瞧着面生啊。”
走远的人又折了回来,明显冲着虞兰芝。
虞兰芝后退一步,垂脸道:“回皇上,下官奉命入明堂布置祭祀器皿……”
她的脸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毫不客气抬起。
一张陌生的,苍白的,就连嘴唇颜色都淡得仿佛要透明的脸映入眼帘。
虽是俊美无铸,却让人觉得阴冷可怖。
在虞兰芝的理解里,皇帝应是英伟的,魁梧的,犹如武将的体魄,鹰一样锐利的眼。
眼前是什么东西?
如此瘦弱。
内侍骇然色变,忙跪下道:“皇上万岁,皇上恕罪,万万不可,这位是虞掌固。”
皇帝才饮过鹿血酒,脑子昏沉反应慢,此刻眼里全是生平最大的惊艳,哪里还记得虞不虞的,谁家的虞。
他推开宫女,踹了内侍一脚,笑着走向虞兰芝。
虞兰芝抿紧了唇。
她并不柔弱,反倒颇通拳脚,只是比不过陆宜洲,才一直吃亏。眼前这么个风吹就倒的玩意,是认真的吗?
“皇上,下官已有未婚夫。您再靠近的话,下官就只能失礼了。”
皇帝来到她面前,俯身满目惊艳,“什么未婚夫?婚得明白吗你们?让朕来教教你,怎么做新娘。”
说着两手一拢。
扑了个空。
“下官乃大理寺少卿陆宜洲未婚妻,有官媒为证,”虞兰芝难过,为有这样的一国之君难过,“皇上莫要再逼下官。”
这……是大瑭的皇帝,阿爹效忠的人?
皇帝的宫女手足无措,引路的内侍膝行抱住皇帝的腿,再次被无情踢开。
弱不禁风的皇帝只是看着瘦,竟还有一些力气,主要是没有人敢真的拦他。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亲芳泽之时迎接他的不是小娘子的香软,而是一个大嘴巴子。
吃完一个还有一个。
疯了,疯了。他双手捂住脸。
“来人,来人啊,给我把她按住!”他胡乱叫了一声又捂住嘴,真让人听见了,小梁妃第一个收拾他。
皇帝解开腰带,发狠扑向虞兰芝,他要当场办了她,谁来都不好使。
不意虞兰芝也朝他冲过来,踮起脚,一手扯住他头发,另一手给了他腹部一拳,再来一记顶膝击腹。
呃。
皇帝惨叫一声,剧烈咳嗽。
不等他缓口气,盛着子子孙孙的那-话-儿如遭雷击。
麻了。
裂了。
这一脚几乎要废了他。
他抬眼看向天空,还是蓝的,忽然又变成了黑的。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