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嗡地响,桑瓷睁着眼看他，冷静地满脸通红，满脑子都是那几个难以说出口的字。

路闻舟怎么说得这么自然...

就好像在问她今天吃了几碗饭一样。

“下，下次再说。”桑瓷冷酷地说。

路闻舟看了眼她嫣红的耳尖,不置可否。

几秒钟后。

“所以舒服吗？”

“......”

桑瓷嘴硬,“一般吧。”

“一般？”路闻舟低低地笑了一声,“宝宝，水都溅.我一脸了，哭着喊老公，说够了不要了原来都是骗我的吗？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下次让你更开心。”

“......”

“不用了。”桑瓷整个人快冒烟,匆匆打断：“舒,舒服。”

路闻舟很轻地挑了一下眉,“哦。”

“喝点粥？”他不知道从哪里端来碗热腾腾的海参粥，清香弥漫。

桑瓷慢腾腾地坐起身，任由他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

吃饱了,桑瓷揉了揉肚子。

薄薄的，没有一丝起伏。

“不吃了？”大手覆盖住她的手，跟着一起揉弄小腹,“怎么还是这么扁。”

“我吃饱了也是平的啊。”桑瓷随口道。

“是吗。”路闻舟捏了捏她的指关节，“可是昨晚不是平的呢。”

“......”

路闻舟：“鼓起来一点,好可爱。”

桑瓷忍无可忍,绷着脸踹了他一脚，“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现在身上还穿着睡衣,应该是路闻舟帮忙换的。

门关了。

桑瓷从旁边的柜子挑出要穿的衣服，换上。

“？”

衣摆刚往上撩起一点，余光瞥到什么,桑瓷动作一顿。

肚子那儿有一条挺明显的红痕。

记忆复苏。

桑瓷又想起来了。

昨晚拽下来的那根皮带莫名其妙到了她的身上，大手温柔又强势地勒着皮带往后撞。

“......”

换好衣服，桑瓷扭过头往后看了看。

果然，屁谷也有点红。

桑瓷咬了一下唇，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桑瓷：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对面回得很快。

【L：嗯？我怎么了？宝宝。】

【桑瓷：我..都被拍红了】

【L：现在还难受？我再帮你涂点药】

【桑瓷：不用，你别来。】

痛倒是不痛，只是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从脸颊锁骨到脚踝骨甚至脚背上，全都是吻痕。

【L：乖，你自己涂不到，我来吧】

桑瓷抿了抿唇，叛逆心起。

【桑瓷：你来吧，我锁门了】

【L：我有钥匙】

【桑瓷：？】

【桑瓷：我睡了！】

【桑瓷：不会有人这么狠心要叫醒一个累了一晚上的人吧，不会吧不会吧。】

路闻舟唇角扬了扬，漆黑的眼睫垂下，眼神柔和。

说睡觉是骗他的，但桑瓷在床上躺了几分钟，不知不觉还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落地伦敦。

睡饱了觉，桑瓷坐在车上侧头往外看，眼睛扑闪扑闪，好奇又兴奋。

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庄重肃穆，高耸的尖塔仿佛要刺破云霄。

泰晤士河河面浮着细碎银鳞，涟漪倒映着圣保罗大教堂若隐若现的穹顶。

只在手机里看到过的风景真真正正映入眼帘，一切都是这么陌生又美丽。

很快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路闻舟本来打算在外面买一套房住，但桑瓷对宿舍生活适应良好，并不排斥，就拒绝了。

桑瓷从路闻舟手中接过箱子，抱了一下然后分开，恋恋不舍地和他挥手，“就送到这里吧，快回去吧，哥哥。”

从坐车的时候桑瓷就看见了，路闻舟的手机一直在闪烁，数不清的消息不断弹出来，光是看着就觉得忙。

桑瓷：“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

路闻舟嗯了一声，“我知道宝宝很棒的。”

拉着行李箱转身要走的时候，路闻舟又叫住了她，“自己能拉动么。”

楼区历史悠久，出于建筑结构和保护等原因，并没有修建电梯。

桑瓷的宿舍在七楼，箱子又这么重，一个人可能会很费劲。

桑瓷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然后她提了提行李箱。

“？”

平时轻松能举起来的箱子现在竟然有点气喘。

桑瓷震惊，第一反应是：“哥哥，你是不是偷偷塞东西进去了？”

路闻舟好笑地问：“我能塞什么？”

“......”

桑瓷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又提了提箱子，还是很重。桑瓷不想承认是这个寒假过得太舒服疏于锻炼了，于是低头有点难过地说：“都是你，把我榨干了......”

路闻舟没忍住，唇角扯了一下。

“嗯，都是我的错。”路闻舟哄她：“找了个人帮忙，宝宝原谅我一下吧。”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冒出来个金发碧眼的女生。桑瓷听见他们俩用英语飞快地说了什么，然后女生转身，帮她提起了箱子。

路闻舟站在原地和桑瓷挥手：“去吧，瓷瓷。”

真的要离开了...

桑瓷用力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宿舍是两人间，比原来京大的四人间宿舍还要宽敞，室内明亮整洁，另一张床铺已经收拾好了，看来室友来

得挺早。

桑瓷对搬行李的女生说了声谢谢，开始收拾行李铺床。

一个多小时过去，才勉强把所有东西整理完。

桑瓷擦了擦额角的汗，发消息问路闻舟有没有上飞机。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桑瓷起身去阳台洗手。

可能已经起飞了吧，所以没有看手机。

但怎么也没跟她发个消息呢？

明媚的日光洒下来，看着窗外的好风景，桑瓷伸了个懒腰，眼睛眯了眯。

“？”

余光瞥到什么，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瞪圆了。

宿舍楼下。

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仍然站在那里，手里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微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起来一点，露出立体好看的眉眼。

桑瓷怔了怔，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不过两三秒，楼下的男人就好像似有所感，抬眼看了过来。

他们隔着六层楼的距离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桑瓷回过神，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很快好换鞋飞一般地跑下楼。

“哥，哥哥....”跑得太快，语速也跟着变快，“你怎么没走啊”

“还有时间，不急。”路闻舟挂了电话，揉了揉桑瓷的头发，“一起去吃晚饭？”

桑瓷很开心地点头，“嗯！”

校园很大，很多都是维多利亚式红砖建筑，宛如翻开了中世纪的一页漂亮插画。

逛了一圈，在路过某个地方时桑瓷停下了脚步。

桑瓷凑近，粗略扫了一眼。

是BK肖像画——英国最负盛名的绘画奖之一。

记了下大致的比赛时间和要求，桑瓷移开了视线。

路闻舟看出她的意思：“想参加？”

“嗯。”桑瓷说，“我想试试。”

来了总要试试新鲜的东西。

桑瓷有信心能做好。

晚饭吃了很好吃的法餐，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粉紫色的天空。

暮色降临，伦敦眼开始点亮霓虹。六点，大本钟的钟声掠过河面，惊起一群归巢的海鸥。

不远处就是亮起蓝光的伦敦眼，桑瓷好奇地看过去，听见路闻舟问她：“想坐坐吗？”

五分钟后，桑瓷坐进了私人舱内。

正常情况下每个舱是要坐二十五个人的。

桑瓷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预定的啊？”

“在宿舍楼下的时候。”路闻舟说，“觉得你可能会想来玩。”

摩天轮开始缓慢转动，不断攀升，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风声揉碎。

桑瓷低头向下看过去，拉着路闻舟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

桑瓷：“哥哥你看，好漂亮。”

天空是一片绛紫色，像流动的紫水晶。

路闻舟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嗯，很漂亮。”

桑瓷冲着他笑了一下，拿起手机拍照。

路闻舟也拍，拍拍照的桑瓷。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桑瓷问，“来过很多次吗？”

路闻舟：“还好。”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桑瓷靠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含着对未来的期待。

分别依然有些不舍，只是不再难过。

一个人往学校走时刚好收到男朋友发来的消息，他上飞机了。

退出聊天框后在某个地方看见熟悉的头像，桑瓷挑了一下眉，发现路闻舟竟然发了朋友圈。

没有文字，照片也只有简单的一张，是在摩天轮里拍的她的背影。

时间显示半个小时前，底下已经有了好几条评论。

【宋忆融：？咋瞬移到了伦敦了，背着我们偷偷去玩！......学妹在哪你在哪是吧，好好好】

【甄澄：好浪漫，又幸福了呀】

【夏晓菡：6】

【赵景言：99】

飞机脱离地面，在湛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浸泡在伦敦温柔的夜色下，桑瓷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新生活开始了。

-

室友名叫Mia，是个外向的女生，热情大方，来这里不过两天，已经和桑瓷分享了好几次自己做的美食。

几天相处下来，宿舍氛围十分融洽。

“Sancia！”Mia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偶，神神秘秘地和桑瓷分享，“你猜这是什么？”

“玩具？”

“nonono。”Mia摇头，然后示意桑瓷去拍小熊脑袋。

桑瓷照做。

下一秒。

小熊竟然响了，传出来的声音还是Mia的。

“该起床了，快起床，干活干活......”

桑瓷觉得新奇，“是你的声音哎。”

“是呀。”Mia说，“这是发声玩具，拍一下就有声，还挺好玩的哈哈。”

聊完天，又吃了点点心，桑瓷出门，去画室了。

Ox的课业比京大更重，加上桑瓷还要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时间更加紧张。

肖像画的主题是一个男生。

桑瓷想象中的高中的路闻舟。

人物是主题，但背景也不能马虎了。

思忖片刻。桑瓷用松节油稀释群青与钴蓝颜料，在画布上泼洒出雨丝的形态，再用海绵轻轻拍打，制造出雨雾弥漫的效果。

大致勾勒出人物轮廓，穿着校服的男生和女生拼桌对坐。

几个小时飞逝流过。

晚上。

Mia还没回来，桑瓷一个人在宿舍。

这个时间是京市的下午一点。路闻舟应该正在午休。

学习繁忙，加上近八个小时的时差，桑瓷这周和路闻舟没打过几次视频，基本上都是发消息聊天。

一身细嫩的皮肉已经恢复完好，那些暧昧的痕迹消散不见。

桑瓷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点糟糕的画面。

路闻舟是属狗的吧...

桑瓷皱了皱鼻子，垂下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也可能是被路闻舟带坏，她也有了一个糟糕的想法。

桑瓷在柜子里扒拉出小吊带、热裤和蕾丝边过膝袜，穿了上去。

全身镜很大，桑瓷摆了几个姿势，对着镜子一顿乱拍。

【桑瓷：[照片]】

【桑瓷：标记失效】

【桑瓷：^^】

路闻舟看到照片的时候刚从外面回来。

点开照片，漆黑的瞳孔缩了缩，像是被什么冲击到了。

照片里。露出的肌肤莹白如玉，微卷的长发垂下，像是上好的绸缎，欲遮还羞般散落腰间，显得腰细腿长，清纯又勾人。

路闻舟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却被桑瓷挂断。

【L：】

【L：怎么不接】

【L：接一下好不好，乖宝宝。】

【桑瓷：不要，我要去洗澡了】

【桑瓷：好看吗？】

【L：好漂亮，宝贝】

【L：特意穿过我看的？接一下视频，很快】

桑瓷唇角扬了扬，终于有了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隔得这么远，路闻舟可不能对她做什么了。

【桑瓷：不接，就不接】

【桑瓷：洗澡了，拜拜】

路闻舟打字的手一顿，终于明白了小女朋友想干什么。

【L：撩拨完就跑可不是好孩子】

【L：洗完澡和我语音，宝宝】

半个小时后桑瓷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

其实也不是不心虚，但天高皇帝远玩玩他怎么了？路闻舟那天晚上做得可比这过分。

看到消息，桑瓷打字。

【桑瓷：没有呀，我只是在锻炼你的自制力0.0】

【L：[向您发起了语音通话。]】

语音而已，桑瓷没多想，立刻接了。

没人说话。

桑瓷等了几秒，等来了几声压抑又性感的闷哼。

“？”

在干什么.....

桑瓷瞬间呆住，耳边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肆无忌惮。

一声比一声浪荡。

喘得桑瓷整个人都麻掉了。

干...干嘛呀。

桑瓷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你别喊了。”

“嗯？”路闻舟声音

听起来很无辜，“既然宝宝这么狠心，我只好自己解决了。”

“......”

桑瓷：“你再叫我挂电话了。”

“好不容易打一次语音，小瓷你想挂就挂吧，我真的不会伤心的。”

桑瓷：“.......”

“叮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子门传来开门的声音。

Mia回来了。

桑瓷心里一惊，以最快的速度戴上耳机，翻身上床盖上被子，在床上躺得很平。

Mia：“Sancia，你睡了吗？”

桑瓷点头说快了。

Mia：“那我帮你把你那边的灯关了。”

那边的动作还在继续，伴随着细微的水声。

桑瓷心脏跳得很快，飞快敲手机。

【桑瓷：我真挂了，我要睡了】

【L：真的？】

听着这种声音.....谁能睡得着啊？

桑瓷头皮都快要炸开，精神到可以下楼跑个八百。

Mia洗漱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也上了床。

宿舍归于一片宁静，Mia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耳机里的声音在黑夜中被无限放大，撩得人脸红心热。

室友睡了桑瓷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又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没有挂断通话。

潮湿灼热的气息无形地将她包围，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一万年过去了。

耳机那边终于静了下来。

桑瓷躲进被窝打字，“好了？”

“嗯。”路闻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又喊她：“宝宝。”

【桑瓷：？】

路闻舟语气自然地撒娇：“什么时候也可以喊我宝宝。”

“？？？”

【桑瓷：我没有一米九的宝宝】

“可是我想听。”路闻舟说。

【桑瓷：那你想着吧。】

“那不然。”路闻舟说：“喊老公也行。”

“？”

【桑瓷：睡了睡了】

语音挂断。

桑瓷把手机放到一旁，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后。

桑瓷打开手机。

找到想要的商品，下单。

几天后。

一个快递悄悄被寄去了路闻舟的公司。

【桑瓷：哥哥，给你寄了一个礼物，下午应该就到啦，记得去拿】

【桑瓷：对了，记得要你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

包裹准时准点地送到了路闻舟手里。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猫玩偶。

路闻舟把玩偶放在掌心端详了两秒。

眼睛圆圆的，触感软软的。

可爱。

像桑瓷。

手机振了振，到开会时间了。

玩偶不大，路闻舟顺手拿了过去，心想等会儿听他们吵架还能当做解压小玩具捏一捏。

会议室里。

几个原始股东开始各抒己见。

路闻舟垂眼安静地听着，小猫放在他的膝盖上，玻璃珠子般的眼睛和他对视。

好可爱。

听到重要的地方，路闻舟把玩偶放到一旁，在电脑上敲击着什么。

这毛绒小玩具一出，大家的眼神顿时有意无意地落在了上面。

路总竟然喜欢如此卡哇伊的东西......

高冷人设崩了啊。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股东A上前和路闻舟讨论着什么，小猫孤零零一只猫坐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伸手拍了拍猫头。

温软清甜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宝宝。”

那人不可置信地又拍了拍。

“哥哥。”

再拍了拍。

“...老公。”

声音很低，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很清晰地听见了。

“？？？”

高冷人设天崩地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