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嘉轩直接从过山车的最高点落下, 心痒难耐：“啊啊啊啊，快点告诉我，不告诉我的话, 你今天休想摆脱我。”

“你还是告诉他吧。”金天可听不得他撒娇，不然今天一整天都很难过，“我也想知道, 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当然是。”孙如清说, “不太好解决, 郁新说受不了打呼噜不想睡在这个房间, 导演妥协了话，他受到了优待，我呢, 我肯定也是要, 我们两个都因为呼噜而去另外的房间住，那么。”

“那么。”今天是人精，她接着他的话说，“这就打沈谦的脸了, 而且这一段不仅没剪辑，还播了出来, 估计沈谦那边看到节目后脸都黑了, 不过他还好, 要命的还是郁新, 他耍酒疯, 让前辈的面子挂不住, 不知道他现在后悔吗。”

“肯定不后悔。”孙如清根据后面他的表现说, “他们两个前期关系一直都不错, 而沈谦背叛了他, 这也是郁新借着酒劲闹开的直接导火索，万事可以推给酒，第二天郁新醒来之后道了歉，沈谦碍于面子也只能接受。”

“也只能这样了。”金天耸了耸肩，“管他们两个人怎么吵，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隋嘉轩听了这么多还是没听到重点：“所以，晚上是怎么睡，那么吵，还真是苦了你了。”

孙如清一向很实际：“没办法咯，你给我涨工资，我就开心了。”

“涨涨涨。”隋嘉轩对自己挣多少钱不感兴趣，“全公司这个月都涨工资，重要是你，你越来越好，我就开心呢。”

“好，我替他们先谢谢你。”孙如清鼓掌。

隋嘉轩只有一个诉求：“快点说吧，那天晚上怎么睡。”

孙如清娓娓道来：“导演和节目组的想法，以节目卖点为主，发生了这么大的矛盾，当然不可能让他单独开房，绝不同意。”

隋嘉轩身体往前倾：“然后嘞。”

“没办法咯，郁新只能回来，两人再次面对，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孙如清说，“沈谦主动来跟他道歉，他说没想过他的呼噜影响这么大，说他可以出去另外睡。”

金天：“导演是万万不同意的，钱只有那么多，不可能给他单独开房，也不可能和工作人员换床铺，因此，还是照常。”

隋嘉轩：“也太惨了吧。”

“还有我呢。”孙如清微微一笑，“别忘了我的本职工作。”

金天眼睛亮了：“睡眠大战问题还是你解决的，可以啊，下一期播出你又是主角。”

“哇。”隋嘉轩也是笑容满面，“看吧，长时间暴露在镜头下的真人秀就是这样，本性遮掩不住，优秀的人会吸引到很多人喜爱，要是本身就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就会暴露他邪恶的一面。”

“没错。”金天点头示意，“别看录真人秀很简单，但是也很难，有的艺人上综艺可谓是一塌糊涂，都是有考量有讲究的。”

隋嘉轩：“给他看了之后，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咯。”

“肯定啊。”孙如清早有想法，“我想没人受得了工作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你耳边打震天响的呼噜，我一直有想法要给他看看，可，我觉得我不能主动。”

“做得好。”金天和他想法一致，“这种事，不能轻易做，你提出给他看，他不一定相信你，只有到了矛盾解开不了的时候再提出，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孙如清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洗澡出来后，房间的气氛很冷，我借机提出可以帮他瞧瞧，他立马同意了，我给他按了几个穴位，他晚上就不打了，皆大欢喜。”

隋嘉轩：“还得是你，原来是这样解决的，不错。”

节目播出了这么多期，能者多劳这句词在他身上验证，眼看着好评多多，他们哪能不开心，简直是高兴坏了。

金天提起今天开会的重点：“别的不说，今天开会的主要原因还是重点表扬你。”

隋嘉轩点头：“嗯嗯。”

孙如清身体往后仰：“哇哦，受宠若惊。”

“这有啥。”隋嘉轩还不懂他，“你肯定知道自己表现好，说真的，节目播出太多分析讨论贴，分析嘉宾的行为动机，看得我都大开眼界，你的位置，要是换一个人去就惨了，会被郁新和沈谦两人坑死。”

“你的戒备心很高。”金天通过这一档节目也在丰富自己对他的认识，虽然之前也了解得差不多，“很多人都在讨论睡沙发问题，你应不应该主动睡，大部分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小的要让老的，在这一块，你没有搭腔的时候，我还有点担心。”

“何止是担心啊，被黑怕了。”隋嘉轩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先导片放预告后，黑贴层出不穷，就等着正片上线后，对你批评，嘿，没想到吧，超级大反转，我们才不像某些人偷懒呢，只顾嘴上说得好听。”

孙如清笑笑，事后回顾的时候总是有不同的体验。

那时候，要应对这么多人际关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是对某些人而言，对他来说要应付各种不同性格的人太容易。

每次外务不能白上，作为经纪人，金天认为要加以讨论，以方便艺人成长，不然凭着好外貌也走不长远。

她说：“对于睡不睡的问题，我们还得深入探讨一下，我觉得你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强，有自己的坚持，很棒，因为在当下那么多前辈的情况下，作为新人是要吃点亏，但是你没有，我想问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孙如清一向是深谋远虑：“很简单，六个人出发国外旅行，节目的宗旨是看大好世界，其实主旨还是六人的相处，也就是人际关系，我是新人，但在相处的过程中我认为我不需要把自己放在一个低姿态的人设中，那样人际关系一定会出问题，对于我来说，我是一定要坚持自我，我可以多干活，在节目中我是这样做的，但在知道走入其他人要设的局中，我就要说抱歉了，首先你不真诚待人，我也没有必要吃亏，我吃亏了，他们会感激吗，不会，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小傻瓜，背后嘲笑我，贬低我。”

他再说，金天一直在思考：“明白。”

隋嘉轩听得都头疼：“哎呀，好绕。”

金天横了他一眼：“你继续说。”

隋嘉轩懂，他还是转移注意力，玩手机。

“假意迎合，更不需要，我们又不是要一辈子绑定在一起，十天，我只需要把我该做的工作做好就行。”孙如清说，“因此，我不会去参与进去，而是选择静静看他们俩演戏，我在后采也说明白了，很多帖子也分析得很好，本身我们在节目开录之前就是陌生人，我们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感情很好，自然相处就行，不需要过分热情。”

“嗯。”金天频频点头，“如果你一去姿态摆得低，会产生严重的反效果，舆论会变成你拍马屁等一系列不好的词语，有自己的坚持才最重要，这也是你第一站导游为什么成功的一点。”

孙如清最后给出一个总结性的道理：“另外一个必须要知道的点是节目面向观众，我不需要和他们一直纠缠，我需要展现我自己给大众，这才是硬道理。”

金天露出满意的微笑：“你做到了。”

带过很多艺人，有自己的性格和思想，真的太重要，粉丝喜欢偶像首先看眼缘，对其产生好感之后开始了解作品，了解为人。

有想法有态度的艺人会更吸引人，会让粉丝产生牢固的爱。

很明显，孙如清就是这样的艺人。

隋嘉轩玩着手机，收到一条重要信息：“等一下，有一个新员工入职，我去接一下他，你们接着聊。”

节目汇报做完之后，金天对他的表现打一百分，话题过去直接跳到工作：“出道也有半年多了，有很多工作找上门来，我拒了很多，按理说现在是疯狂露面好时机，但是我们上的节目却只有那么几个。”

“疯狂刷脸不一定都有效。”孙如清一向清楚，“急不如稳。”

和他说话太省心，金天自从和他一起工作后，没有之前那么焦虑：“拍电视剧很有必要，这段时间你也一直在上表演课，递过来的剧本也有很多，主角配角，不用面试直接当主角的都有，我们讨论过，制作粗糙的剧看不都看，我们宁愿不赚钱，也不想把起点拉低。”

“嗯。”孙如清对演员计划一直都有自己的认知，“我本身出道没多久，主角我绝对驾驭不了，但新人一出道演主角还演得不错的例子也有很多，一个角色直接爬上顶端情况少之又少，我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对于演戏一步一个脚印好还是一飞冲天好，很多事都说不清的，我们把握的只有我们自己。”

最怕艺人心气高，能力还低，他自我认知完全清晰，金天笑眯眯：“我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想当演员吗？”

孙如清眼界宽而广：“我都从中医跨行到爱豆了，什么我不敢尝试的。”

不愧是他，金天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因为我们是白纸，与其送到我们手上，还不如好好感受一下真正成为演员的过程。”

孙如清听懂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去面试拿下角色。”

“对了。”金天打了个响指，“最近有部电影我觉得很好，班底也好，在找演员，我把你的简历给选角导演看了，给了一个面试的机会，能不能把握靠你自己。”

孙如清一听来了兴趣，自己面试拿角色，听起来就有意思：“风格。”

“古装动作悬疑电影。”自己看好的艺人，还是作为演员亮相的第一部电影，金天不会懈怠，“一个戏份不多的杀手，他们给出的信息少，暂时我了解到的只有这么多，我看到这个角色想到的就是你，因为你身上带着杀手的狠厉气质，而且还会飞针，简直完美适配。”

从她描述不多的语言，孙如清有一股必胜的信心：“我想演。”

“好。”金天要的就是他肯定的野心，“不着急，面试时间在一个月后，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段时间，你的表演课会做调整，我会找礼仪老师和动作老师教你，让你贴近杀手的角色。”

“好。”就算她不请老师，孙如请可以原地变成一个冷酷的杀手，毕竟上辈子，他也是见过血的。

金天停了一会儿，喝了口水继续说：“ok，聊完你个人，现在讨论一下你的团，个人事业没落下，团队事业也要关注一下。”

“来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人同时转头。

“新员工来了。”隋嘉轩站在门口，稍神秘地说，“要不要猜一猜。”

“猜不到。”金天懒得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直接说。”

孙如清：“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隋嘉轩走过来：“哎哟，你们两个真的是，就不能陪我演一下，我好歹也是老板。”

金天：“给你三秒。”

“好。”隋嘉轩怕了她，拍拍掌，“进来吧，新同事。”

“当当当。”

天空一声巨响，沈子寒闪亮登场，他还自己配了音乐。

沈子寒有点自来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金天看他有点眼熟，看了三秒大概想起来：“哦，你就是那个性缩力满满的那个人。”

沈子寒嘴角往下：“老师，第一次见面说这些不好吧，我叫沈子寒，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标签害人。”金天也就不提，“我就叫你子寒吧。”

“好。”打完招呼，沈子寒直接转身跟他来了个亲切的拥抱，“好久不见，兄弟。”

孙如清见到他还行吧，只能说并不意外：“好久不见。”

“你又更帅了。”沈子寒很是激动，没想到还能有共事的一天，找到工作，超级幸福，“我一直在关注你，看了你的新节目，我本来早就想来了，但还是得等到那边的合同到期。”

孙如清和他闲聊：“解约的时候还顺利吗？”

沈子寒：“顺利，我又不是那种能赚大钱，他们不舍得放的是有发展潜力的人，没有价值他们肯定爽快答应了，好聚好散吧，之前我还为未来发愁呢，我知道自己不太适合继续当艺人，当个普通员工挺好的。”

金天有疑问：“你招他进来是做什么。”

隋嘉轩：“当员工咯，我们公司小，也缺员工。”

金天：“他的职位是什么。”

隋嘉轩：“我还没想好。”

沈子寒看向他。

金天一语道出真相：“哦，我知道了，你找他进来就是跟你做伴的。”

“哎呀。”她总是拆自己的台，隋嘉轩还不敢顶嘴，好老板才不会生顶级员工的气，“人家很厉害的好吧，人在娱乐圈这么久了，还是很有敏锐性。”

金天问出关键问题：“所以，你打算给他开多少钱工资。”

隋嘉轩：“试用期一个月，先三千。”

金天：“黑心老板。”

隋嘉轩横她一眼。

沈子寒自知自己初来乍到，他现在能找到工作已经很好，况且很有发展前途，他来肯定不是来玩：“三千可以了，做得好做不好，还是得看我的表现对吧。”

“对，觉悟挺高。”金天对他好感提升，“继续吧，还没开完会呢。”

“来吧。”隋嘉轩肯定不是招一个米虫来公司，“开会。”

“我们说到了。”金天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团体，ZIC，集体代言，团综，晚会，专辑正在进行中，对一个选秀限定团来说，现在的发展情况还不错，初步起始阶段曝光不会很高，选秀的热度也过去了，团内成员注重的还是个人发展。”

沈子寒前几年一直都在研究这件事，所以他对答如流：“毕竟限定团的出现一部分是节目的延续，给成员和粉丝编造一个类似于乌托邦的环境，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七个人来自不同的公司，如果时间是五年的话发展或许挺好，但时间太短，首先团体规划上不会很用心，就不是奔着打造一个超级团体的目标去，简单来说就是蜂巢娱乐圈钱的工具。”

从他的回答，金天大概对他有了初步的认知，看来不是来玩的。

隋嘉轩：“该死的蜂巢娱乐。”

“骂归骂，但还是选了很多人出来。”金天基于事实情况分析，“你是C位，还有你在节目中的表现，注定你会比其他成员发展得好，其他成员的话。”

“李广白他也发展得不错。”沈子寒说，“他上了一档舞蹈节目，表现很好。”

“那是他本身能力可以。”金天对于艺人的情况分析得很全面，“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除了跟团没有其他的资源，倒是那对兄弟，德吉和央吉，他们也是实力过硬，在Rap节目中也表现得不错，他们背后的经纪公司也好，韦老师我是认识的，自从摆脱了渣男后事业蒸蒸日上。”

“姚垚就不行了。”隋嘉轩也不是吃白饭，每天上网冲浪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他的公司主力还是在捧韩珉瑄，也是奇了怪了，都塌房了，他的资源还不错，都拿到了一个电视剧的男三，什么路透图都是一通夸。”

“这有啥。”沈子寒也见得多，“没有原则性问题，加上都说互联网没记忆，等他电视剧一播出一营销，提起他的塌房问题都会说澄清了，届时他也洗白了，说不定还倒打一耙我们，成团夜那天不是发了个微博，立马就上了热搜，捆绑我们他还吃到了红利，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提防，防止他营销还拉上我们。”

老板能力不怎么样，找员工的眼光还可以，金天说：“你说得对，确实得注意。”

被夸了，沈子寒还是比较开心。

“其他的还有，成员之间关系，CP的问题。”金天说，“刻意在炒，你的想法是。”

“必经的过程。”孙如清很有职业精神，“喜欢就看，喜欢就磕，我觉得没什么，能让人感到开心我觉得很值得。”

“所以，就这样。”金天本意也是一样，“最后就是，后面的工作，除了刚开始我们讨论的电影试镜，还有综艺节目，我们选一档，先看吧，先看我们再讨论。”

孙如清不用花时间，看到资料立马选出。

金天提前了解过：“选好了。”

“好了。”都工作了半年，孙如清一直都是高效率。

沈子寒认真仔细研读，综艺节目不是白上，《青春之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边看边思考：“我也看好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快。”隋嘉轩阅读能力还是比较慢，“虽然我只看了大概，但是我选出了一档，我觉得是可以参加的。”

“你先别说。”金天想考验一下新员工，“你说。”

沈子寒顿时有点紧张，肯定说出自己的答案：“《你最最最漂亮》。”

隋嘉轩和他击掌：“一样。”

金天和他对视一眼：“都一样。”

“容貌是大家一直都关心的事。”孙如清说出自己的看法，“整形加彩妆节目看点十足，作为嘉宾陪同需要整形的嘉宾，商量和沟通，对审美能力要求还是高，不能盲目，节目已经播出了两期，播放量和讨论量都不错。”

金天是根据他的能力选中的节目：“对你来说这很简单。”

这也是沈子寒一眼看中的原因：“对，你的审美挺好的，还记得节目的串珠，你做的投票很高，还有你会面部正骨，本身就符合节目的概念，帮助那些在容貌上欠缺自己的嘉宾获得自信。”

孙如清看得远：“但，不是说上就上，理念不合，这种事情动刀子，后续问题蛮大的，个人审美也不同，有一定的风险。”

抛开经纪人的身份，金天有想说的话：“容貌这种事，还有自卑自信这种事，还是得看个人的信念吧，什么叫好看，无论是整形变好看，或者好看了还想更好看，每年大众对于审美都有变化，在当下不符合大众的审美，很多人会产生焦虑。”

“所以，这档节目就是在探讨这些。”孙如清说，“世界千姿百态，人也一样，我的观点是从心里认同自己，最好不要被易变的大众审美带歪。”

沈子寒：“不可否认，整形变好看了，会让人由内而外散发自信，对之后的整个人生帮助很大。”

隋嘉轩：“所以这是很多人为什么要选择整容，大家都想自己好看一点，更别提娱乐圈了，外貌至高无上，最以貌取人的行业。”

“容貌焦虑卷上加卷啊。”金天也看多了例子，“有好多人审美不太好，对吧，明明本来长得挺好看，被忽悠整了容，结果变丑了。”

“所以说，审美重要啊。”沈子寒看向他，“你觉得呢。”

孙如清只能说：“美丽无罪，美丽万岁。”

“好，给你接了，先讨论到这吧。”也开了很久的会，话题也讨论完毕，金天说，“散会。”

“结束了。”隋嘉轩伸了个懒腰，“《你最最最漂亮》我有刷到过，正片没看，但是确实嘉宾变漂亮了，是自信了很多。”

“肯定的啊。”沈子寒习惯了带妆，“你要让我素颜我都不敢出门，好看就是会增加自信。”

“也取决于嘉宾本身。”孙如清不会小看任何一项工作，“既然要陪同他们，肯定要了解一下，也不仅仅是外貌的问题，更多的是心理吧。”

隋嘉轩：“你总是这么周全。”

“周全一点好。”孙如清干一行爱一行，“有备无患，轻松应对问题的背后肯定要付出努力的，你以为呢。”

隋嘉轩：“对，什么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成功不是偶然，是靠日积月累。”

“不说了，这么久没见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们。”沈子寒转移话题道，“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

隋嘉轩眼睛滴溜转：“你请客，那我要大宰一顿。”

沈子寒捂紧他的小钱包：“喂，别去太贵的餐厅，别把我给吃穷了，你给我发那么低的工资。”

隋嘉轩推着他往前走：“不会的，正好，姜律的公司也在附近，我们把他喊上。”

来到餐厅。

公司和姜川柏有业务往来，倒是见过几面，今日一见，孙如清看他喜气洋洋：“有好事发生。”

“有。”姜川柏喜上眉梢，“接了个大单，一个S级的影视项目。”

“那还不是赚翻了。”沈子寒为他高兴。

“但是风险也大啊，期盼不要出事。”有多开心就有多担忧，姜川柏说，“要是某个艺人塌房导致剧播不出来，累死。”

“没发生的事就不要顾虑了，好不容易见一面。”隋嘉轩是个乐天派，不想那么多，“大家也都发展得不错，干一杯。”

饮料而已，下午都还有工作，可不敢喝酒。

见到面，姜川柏想起一件事：“你那个节目的想法怎么样了。”

“哎呀，只是个想法而已。”沈子寒又没有门路，“我只是个月薪三千的打工人，想那么多干什么，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自从不做艺人，我没有那么焦虑。”

隋嘉轩安慰他：“万一你厉害了呢，还是有机会办的。”

“那时候可能眼界更广，也不会办这种看起来不太赚钱的项目。”现在看，沈子寒认为有点不成熟，“对吧。”

孙如清：“也许。”

吃完饭，四人匆匆散了，不像之前做着同一件事，有很多话题聊，现在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孙如清下午去了蜂巢娱乐，新专辑还在准备中，学歌学舞，并且还要录制新的物料，工作不多，但是可以自己创造。

男团还是得看成员之间的相处。

孙如清等于是两边跑，团队还有个人，也说不上很忙，主要任务是新电影的试镜，近期一直在准备中。

中间跟着团参加了一次音乐节。

而后就是《你最最最漂亮》的录制。

公司只有他一位艺人，这次录制可谓是全员出动，人也算不上多。

妆造是公司自己做的，在休息室准备好之后，孙如清进了录影棚，经纪人也会全程一直盯着节目的录制。

《你最最最漂亮》节目的录制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会找新的素人嘉宾和明星嘉宾，因为整容需要恢复期，所以录制战线拉得很长。

孙如清参加的是第三个阶段，和他同时期还有两位艺人一起参加录制，之前打过招呼。

简单介绍之后，快速进入正题。

主持人：“这里有三段VCR，请看。”

节目都是需要话题的，所以素人嘉宾也会自带抓马属性，VCR笼统地介绍了嘉宾的目前困境还有他们想要做出的改变。

孙如清认真地看完了VCR，第一位嘉宾是个女大学生，学习很好，但从小觉得自己长得不太好看，尤其是妹妹长得非常漂亮，亲戚都会夸赞，父母也会更为偏爱。

从小没有得到正向的反馈，变得好看成为她心中的执念，认为好看一点，爸妈会更爱她。

其实不然，在还没有接触到她本人之前，孙如清认为她首先要更爱自己，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

不过，他知道很难，因为子女天生爱父母，天生奢求和渴望父母的爱。

第二位嘉宾是个整容狂魔，很早之前开始整容，因为容貌吃到了很多福利，但审美风向一直是变化的，所以他一直在改变自己的脸。

改到现在，改得没有主观审美，所以来寻求帮助。

这种情况，孙如清在录制之前已经预料到，大众主观审美是一种潮流，潮流变化，到了新潮流出现的时候，会产生后悔的心理。

这位嘉宾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喜欢什么。

第三位，乍看长得也还不错，但是他有种变态的执着，他想整成一位男明星。

男明星的脸是他认为世界上最完美的脸，所以他想拥有那样的脸。

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摈弃自己的特色去复刻一张脸。

孙如清有点儿不明白他的思路。

也许只是为了配合节目，所以才这么极端也不一定，但有些人一定是超脱剧本的极端，因为现实往往比剧本更抓马

看完VCR，他可以总结，以上都是从容貌问题衍生到社会问题，这两者息息相关。

先不谈那么多，接下来是选择的时间。

孙如清和另外两位艺人去挑选摆在桌子上的颜色小胸针，三种不同的颜色代表等会儿要出场的三位素人嘉宾。

直截了当，他选了绿色。

既然来了节目，那么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这份工作，孙如清都觉得自己能做好。

等明星嘉宾选完之后，主持人说：“好的，现在有请他们出场。”

素人嘉宾从幕后走到台前。

孙如清一眼看到女大学生的胸针和自己同种颜色，就是她了。

分好组后，主持人开始一一访谈，谈完之后各组转战到其他的录制场地分别对于容貌的改变做出讨论。

在此之前，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讨论，孙如清认为还是得从女孩的背景故事入手，一定要把谈话的尺度拿捏好，这项工作还真有点难度。

整容整心。

还没正式接触，孙如清觉得她拿出了那么大的勇气来参加节目，一定要开心，开心才最重要。

“前面一段录制，我看了短片之后，那个叫阿航的，他想整成程呈，应该挺难搞的。”金天有时间开始给他分析，“所以跟他一组的康老师，可是不会惯着他。”

“或许吧。”没私下接触过，孙如清也不清楚，“节目还是得刺激一点，不然没有看点。”

金天知道可能有剧本的嫌疑，但也不排除嘉宾就是那样，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雅雅的话，我觉得是家庭问题大于她的容貌危机问题，但好看一点，她是会变得自信很多，可她已经足够优秀了。”

看了短片之后，金天觉得挺唏嘘的，性格不同造就想法不同，在外人的角度不好说，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

“帮到她才是最好的。”孙如清的想法很简单。

“嗯。”

休整过后，继续录制。

孙如清进入指定的房间，和前面录制的录影棚不同，这里工作人员少很多。

尽量让自己变得亲切点，但陌生感是无法消除了，她第一次上节目或多或少会不太适应。

孙如清：“和我说话你紧张吗？”

雅雅低着头，周围都是摄像机，好多人都在看自己，她有很大的压力，她点点头说：“有点紧张。”

“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孙如清不准备和她用尬聊的方式来拉近距离，直接点到正题，“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现在的改变方向，你的想法是。”

雅雅把准备的资料放在桌上，想改变的心不是一天两天，她已经幻想过很多次自己改变后的脸：“我的眼睛很小，我想割双眼皮，放大眼睛，还有鼻子，我想垫高一点，还有我想变成瓜子脸。”

说着，雅雅的眼睛开始放光。

一想到自己能够变漂亮，能够得到之前从未有过的关注，她就很兴奋。

工程量不小，可以说得上是全脸改变，孙如清只是个外人，当然是以她的想法为主：“确定了吗？”

一时的想法，还需考虑到后面的问题。

她只是个大学生，现在的整形费用节目组会帮付，之后的修复问题，她能够支付得起吗？

需要慎重选择。

“嗯，我已经决定好了。”雅雅想了太多次，眼神中带着憧憬，“只要能够变漂亮，能从外貌获得一点自信，我就很满足了。”

“现在你没有自信吗。”容貌问题，孙如清根据她的话要深挖她的内心世界，这档节目本质上还是心理咨询，“我看了短片，你在短片里说你很羡慕妹妹长得好看，大家都夸赞她，而忽略你。”

雅雅摇摇头，想到了某些伤心事：“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被同学说过是丑八怪，上中学同学也开玩笑说我是丑女，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漂亮一点，就好了，就不会有人取笑我。”

“我不认同。”孙如清否认道，温声细语，“我看了你的短片，你说你成绩很好，无论外界的打压有多么严重，但你依然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我认为你很优秀。”

雅雅认为他不会理解自己的处境：“不，即使成绩再好，也没有人喜欢我。”

孙如清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喜欢自己吗？”

“我。”雅雅呆愣片刻，“我不清楚。”

孙如清拿起镜子对着她自己：“以上谈话，我发现你好像太注意他人的目光，你应该好好看看自己。”

雅雅很少照镜子，也不敢照镜子，她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镜子，好好地观察自己的脸。

真的丑吗。

对于丑的概念，都来自外部的评价。

从小被别人说丑，雅雅在心底问自己，自己真的认同别人说的丑吗？

“他人的喜欢，恶意的喜欢，你需要吗。”孙如清慢慢引导她。

“不需要。”雅雅一想到那些丑恶人的嘴脸，即使他们夸自己漂亮，他也不需要，她想要的是诚恳的肯定，“可是，我还是想要漂亮一点，好像顶着现在这张脸，我永远都会没有自信。”

长久以来的打压，雅雅习惯性忽略自己的长处。

一想到家里人都会夸妹妹，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自己长得不太好看，就会被忽视。

雅雅想要家庭的爱，想要他们关注自己。

“你不了解，我妹妹因为好看，从小被夸到大，而我，也想要等到同等的关注，只有变好看。”

孙如清了解，这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所以你觉得，变得好看一点，就会得到他们的关心，你有没有想过整容变好看了，这也会变成被攻击的一点。”

雅雅也是走投无路：“我知道。”

孙如清只有她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这件事才会得到解决，在旁观者的角度很难体会她的处境，他也不是想要改变她的想法。

一朝一夕难以改变，主要还是看她自己。

雅雅：“我知道，我应该自信一点，我应该告诉我自己，我很优秀，但是我就是很自卑。”

自卑的观点已经根深蒂固。

“我明白。”孙如清说，“我知道一定是没有办法你才会上节目。”

他说到了自己心里，雅雅说：“嗯，我也是豁出去了，我极度渴望变漂亮，这件事我想得都快要发疯了。”

“我不是你，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一切，但是。”孙如清是真心地祝福她能够自己走出困境，“我希望你能开心。”

雅雅疑惑：“开心。”

孙如清：“无论是想要得到夸赞还是要变漂亮，最终目标是你自己要开心。”

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说这句话，雅雅怔住。

孙如清对着她笑了笑，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给她提供帮助：“会化妆吗？”

雅雅摇摇头。

孙如清让化妆师过来给她化妆。

看着自己一点变白，变好看，雅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孙如清开始和她聊她的专业。

对于专业，雅雅侃侃而谈，脸上也是她很少注意的自信笑容。

孙如清能从她的语言中感受到她对于理想的热爱，稍作提醒：“你现在就很开心。”

雅雅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笑脸，再抬头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真诚的笑容，忽然脑中被堵住的管道疏通了。

通过整容变漂亮了，家里人看到漂亮的自己也会说她以前很丑，利用科技手段可能还是没有天然的脸好看。

喜欢自己的人永远都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永远都在贬低自己。

为什么要在意不值得在意的人。

“你喜欢自己吗？”

雅雅想起他的话。

“好，现在我们来解决你的漂亮问题。”孙如清柔声道，“我们现在去和医生沟通，可以吗，仔细聊一聊你要改变的地方。”

雅雅看着镜中化完妆后全新的自己，容颜易老，精神内核是任何人都夺不走。

就像对面的人，相貌非常好，起初她有点怕他也不相信他，怕他长得那么好看面对自己高高在上用颜值霸凌自己，并且认为自己是在无病呻吟。

可事实，完全相反，聊天途中才发现他不是一个漂亮草包，也没有敷衍自己，而是认真考虑自己的烦恼还有为自己解决问题。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自己要整容的真正原因。

雅雅跟着他出去。

她在想，要变漂亮，漂亮之后呢，她自己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好看的外貌，还是家人的关心。

来到另一间摄影棚，还未走进，孙如清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你现在就挺好看的呀，为什么一定要整成程呈那样，成为一个名人的复制品而失去了自己的特征，值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蘑菇语录[彩虹屁]：我最最最好看，我最最最厉害，我最最最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