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舒苑发现陈载进化得特别快, 在夜幕掩盖下,他不仅会放弃理智,还会抛弃羞耻感, 在探索精神的驱使下, 他带着她,解锁了各种新姿势。
舒苑本来以为她应该做引领者,没想到她完全被动,被他翻来覆去的研究尝试, 他还会分析她的感受,不断改进提升。
反正就是黑咕隆咚的,没人能看到他们俩, 他就啥都能做。
每到清晨,舒苑看到他都会涌起羞耻感, 而他神色清明,恢复矜持、冷淡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新花样, 你不是之前跟别的女人有过经验吧,是不是, 陈医生。”舒苑的声音断断续续。
舒苑又胡说八道, 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
他对人体很了解, 正常得很!
不想让她胡说, 他强行撬开她的牙关,封住她的口唇,身体强硬下沉, 让两人牢不可分。
这半宿折腾得太累,舒苑又沉入梦境中,她看到了曾经取代她的女人,两人在外貌上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对方只是一个任务执行者。
她是个大厂码农,每天面对枯燥代码,生活两点一线,但她热爱诗歌跟文学创作,因生病生命垂危,世界意志检测到她是男主跟男主老爹的狂热粉丝,便选择她来执行任务。
将死之人,哪有不做任务的道理,再说她本来就爱主角跟他老爹。
她是个合格的任务执行者,完全按照剧情来走任务,占了孕妇的身体后,对她来说最难的部分就是生子并寄养,可能有世界意志庇护,难度大但完成得顺利,过了这一段,她就很轻松。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当主角父子的舔狗,她爱沈盼跟沈忠诚,觉得沈忠诚有才华,有魅力,这种爱本来是给舒苑的设定,由她接手,她享受其中,比整天敲代码有意思多了。
本来成功完全任务,死亡脱离世界她就能恢复健康,得到别墅豪车跟巨款,谁知道出了意外,舒苑又被强行召回,她只能脱离世界,只得到了健康奖励,依旧做个码农,恢复之前枯燥单调的生活,没有彻底完成任务,根本就没有什么别墅豪车跟巨款。
舒苑跟这个取代者有机会隔着时空相望,对方也看到了她的生活。
码农并不觉得愧疚,把拼命捍卫身体控制权的孕妇挤出去,她只是在执行任务。
把嗷嗷待哺的小奶团子寄养,也是在执行任务。
跟陈载要钱,看这个落难的反派老爹难过落寞,但给主角老爹沈忠诚花钱,她体验到了榜一打赏的乐趣啊。
她依旧在敲代码,可是反派一家三口已经共同生活,他们的自我意识都是热爱彼此,共建和谐家庭。三人一起跑步,一起吃饭,她甚至看到冷漠清淡的陈载把舒苑抱到床上,然后画面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
他们这是第二次爱上对方?相爱的感觉很好吧。
她知道,一家三口都是顽强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蓬勃的舒展的生命力,不会轻易被打倒,他们现在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但是舒苑觉得不公平,他们一家吃苦受罪倒好说,现在他们三个仍旧疯狂脱离剧情,不会又被世界意志强行拨乱反正吧。
沉沉的睡眠中,有道来自云端,空灵的、缥缈的但又庄重威严的声音在跟她对话:“在小男主跟小反派的力量拉扯中,小男主完全占不了上风,小反派也没兴趣跟小男主争斗,小男主的意志不再能主导世界走向。
这个世界不再有男主,也不再有反派。
你们一家三口如何脱离剧情都不会再造成世界崩溃。”
舒苑并没有被这道空明似能引起人内心震颤的声音唬到,质问:“你是世界意志?是你操作把我挤走的?你违背人的意志,强行操控人的命运,你很得意吧。”
声音像是在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答:“以后没有男主,小满的命运将不会再被操控,他的意志力强大,世界运行良好,没有人能抢占你们的身体,绝对不会再发生安排某些人来维持世界的情况。”
反正已经被操控一次,舒苑可不怕它,挑衅:“我凭啥相信你,要不你化形到我面前?看我不揍扁你。”
声音再次响起:“作为补偿,你们三个愿意的话,没有人能把你们分开,在任何时空,你们都能在一起。你可以不相信,但是陈载会在短时间内跟你表白,这可以作为你相信的证明,后会无期。”
等舒苑从乌黑的、沉入深渊一样的梦境中醒来,陈载就坐在床边,带着关切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温声开口,带着歉意:“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我应该克制,那你先歇几天。”
能触摸到他带着体温的手真是太好了,舒苑从梦境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克制,趁着还年轻赶紧放纵,陈医生。”
陈载看到两抹粉色漫上她的脸颊,看她恢复健康明亮的神色,才放心,说:“那你再躺一会儿,我跟小满去跑步。”
父子俩出门,舒苑回忆着刚才的梦境,要不是那道声音跟她说陈载会向她表白,她会认为是与自己的对话,是潜意识里的愿望,但是如果陈载向他表白的话,说明那道声音说得话可信。
她当然希望他们一家摆脱为人做嫁衣的反派的命运。
那么接下来她就等着陈载表白。
——
沈家为了沈盼的抽动秽语综合症操碎了心,这个小孩频繁骂人、暴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开始以为他是七八岁讨人嫌,后来才知道是病,多方求医问药,没想到这病很难好,沈盼依旧脏话不断。
舒红果私下警告他:“你再骂我我就撕烂你的嘴。”
沈盼张口就回击:“保姆,你还不跟我爸离婚!”
几乎整个家属院,都知道沈盼骂人娇纵跋扈,觉得这一家子没把沈盼教育好。
沈盼自己都受不了,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小孩怎么能骂人!
他没有打败小满,还被抽动秽语综合症给打败了,他控制不住,觉得喉咙痒痒,脏话就脱口而出。
沈盼提议:“要不你们去找小满的太爷爷吧,小满的抽动症就是他太爷爷治好的,只是小满的症状比我轻,他不骂人。”
戴舒芳觉得不管哪个医生能治,都得去问问,马上顺着沈盼的话撺掇:“人家很少开堂坐诊,直接找上门去肯定不行,老沈,你找找认识的中间人,牵个线搭个桥,总能找到双方的熟人。”
沈修远第一个反对:“还不够熟?你们得先问问有没有脸找人家?舒苑惹着你们了嘛,非要让我在学校找她麻烦,又是打分又是听课的,你们以为她不知道?咱们先去找麻烦,他们家老爷子会给咱们家人看病?”
戴舒芳立刻抱怨:“还不是舒红果挑事儿。”
沈盼很不满:“就你整天找事儿,搞得我都不能去看病。”
沈忠诚冷眼看着,警告家人:“别商量了,没有别的医生了嘛,不许提舒苑,不许找她麻烦,不许打扰她的生活。”
全家商量的结果是,找中间人容易,但他们没脸求上门去看病。
沈盼泄了气,就没办法了嘛,他还得一直说脏话?
——
等大舅跟大表哥回国探亲,陈载再次体会到他母亲的良苦用心,宋年华不是给他留了两份财物,而是三份。
大舅宋年景是米国大学教授,风度翩翩,气质儒雅,跟宋年华的长相有三分相似,可以想象,如果宋年华在世,一定会像她大哥一样风采卓然。
这次是作为访问学者回国,陪同一起回来的大表哥是很有才能的律师。
大舅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你妈要是看到你长得这么高,相貌堂堂,医术又这么好,她一定会很高兴,可是……她看不到。”
他替宋年华看到了,很欣慰,可以告慰宋年华的在天之灵。
在老宅,陈家人准备了一大桌菜款待远方来客,小满跟多宝都拿到了大舅爷送的随身听,他们觉得这玩意特别高级,立刻放进英语磁带试用,清晰的声音传出来,俩孩子化身好奇宝宝,凑在一块儿研究这比普通收音机小了数倍的新鲜电子产品。
同样的录音机带回了好几个,每家都分到一个,舒苑也有,宋年景说给她采访用。
一家人还拿到了不少从国外带回来的书,翻着摄影方面的书,舒苑突然有了个思路,现在能买到的摄影相关的书很少,她可以写一本摄影理论跟技巧方面的书。
她现在掌握的知识足够支撑她写一本书出来,应该能比现有书更专业。
宋年景此次来是有话要跟陈载交代:“你妈一共给你留了三份财物,一份在你爷爷手里,一份在咱们家的保姆手里,另外一份在我手里,她唯恐你拿不到,才会分成三份,你拿到任何一份,都能够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我这次来不方便带过来,但我会想办法都交到你手上。”
舒苑偏头看向陈载,对方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
舒苑感慨,把财物分成三份,托付给她认为最可靠的人。哪个母亲会有这样周到的考虑啊!她很担心,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给还是孩子的儿子做物质保障。
不知道陈载作何感想。
陈载同样震撼,他妈竟然心细如此,可见放不下他,在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种安排。
他的声音有几不可察的起伏,他说:“爷爷手里的跟保姆手里的我都拿到了。”
宋年景说:“那就好,你妈可以放心了。她当时出国是知道你爸有外室,要不她不会去国外,那时她已经得了癌症,她想去国外治病,不想带上你,她想的是如果病能治好,就回国接你,治不好的话,她不想让你看到她逐渐病重死去。
我们举家搬到国外,当时在国外也并未站稳脚跟。”
陈载沉默,表面上不显,可是情绪波澜起伏,他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认为母亲出国不带他,后来从爷爷那儿听来只言片语,还根据推测把真相了解得七七八八。
在最需要母亲的年纪,他的父爱跟母爱同时被撕碎,家庭破裂,他孤零零地像蘑菇一样匍匐在爷爷身边。
他从此沉默、封闭、孤僻,用冷漠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来抵御一切困扰。
有了小满后,他逐渐能理解母亲的苦心,他的内心很平静,不用大舅做任何解释,心中没有怨恨跟抱怨,只有思念。
他理解母亲,为她短暂的人生感到遗憾。
他拥有的光亮有小满带给他的,有舒苑带给他的,舒苑强行闯入他灰暗的世界给了他光亮跟鲜活的生机。
现在,光亮还有母亲带给他的。
陈载平静地说:“大舅,我知道了。”
宋年景的视线落在陈载脸上,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妈只愿你健康平安长大,希望你不要怨恨她。”
陈载仔细地想了想,现在他不恨他妈,以前,在他年幼的时候,只有难过,失望,失落,不理解,也没有恨。
他说:“我从未恨过她。”
仇恨从来不会蒙蔽他的眼睛,哪怕是对陈谨正的恨。
宋年景松了一口气,赞许道:“很好,你妈听到你这样说一定非常欣慰。”
把所有的话带到,除了暂时不方便把财物拿回来,大舅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眼看陈载内心平静、心无芥蒂,他也觉得欣慰。
宋年景提议:“你其实最好去国外留学,读博士后,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学成之后再回来,会比一直呆在国内成长迅速得多,以后你就会是顶级专家,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见陈载看向舒苑跟小满,大舅明白他的意思,说:“这还不简单吗,舒苑跟着小满一起去,他们俩的工作、学习都好解决,一家子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你们仨都好好考虑一下。”
陈载移开视线,他并不需要考虑,直接拒绝:“爷爷在,不远游,爷爷年纪大了,出国往返不方便,我不想离爷爷太远。”
他原以为自己的感情很淡漠,但说出这句话时,他发现爷爷对他非常重要,他不希望爷爷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却无法及时赶回来。
爷爷、舒苑跟小满,对他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舒苑很意外能听到陈载这样说,他把亲情排在前面。
宋年景点头:“老爷子要听到你这些话不知道得多高兴呢,留在国内也挺好,照这个形式,国内发展会很迅速,你们这一代人肯定能吃到时代发展红利,不过你要是想出去就联系我,我来给你们安排,你们的学习工作都会很轻松。”
舒苑暗赞宋年景很有前瞻性眼光,对形势估计得非常正确。
——
等大舅跟大表哥走后,再回老宅吃饭,小满一进门就大喊:“太爷爷,太爷爷。”
小满不像陈载那样冷淡,但从小就能看出是沉稳的性子,并不活泼,像现在这样一进门就喊太爷爷的情况几乎没有。
陈甫谧不愧是知名老中医,耳朵一点都不聋,听见重孙子喊他,马上站起身,站在客厅门口等着,看到小满跑进来,浓密黑发随着运动扬起,半大小子的青春朝气都快溢出来了。
“你大舅姥爷跟你表舅走了?”陈甫谧眉开眼笑地问。
小满点头,说:“他们走了,太爷爷你坐,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陈甫谧嗔怪:“有啥话不能直接说,还得悄悄告诉我,你太爷爷都八九十岁了,也不怕我听不见?”
小满挠了挠脑袋,显然忽略了这个问题,连忙问:“那太爷爷你能不能听见?”
“当然听得见。”陈甫谧说。
大重孙子能这样问说明自己这把老骨头在儿孙眼里很健康,他高兴都来不及。
陈甫谧很配合地坐到主位上,小满走进,嘴巴凑近,还是用了大些的声音说了一番话,本来见到大重孙子,老人家就乐呵呵的,听了小满的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你爸真是这样说的?”陈甫谧不敢相信地问。
小满点头:“是的,太爷爷。”
“你爸真是,真是……谁用得着他啊,真是……”
突然眼睛发痒,鼻子、嘴巴、喉头满是酸涩,声调明显带着颤音,话都说不完整,眼眶里也有温热的东西想要溢出来。
要不是重孙子转达,他从陈载嘴里可听不到这样的话。
小满跟太爷爷转述了陈载说过的话,他说“爷爷在,不远游”。
听到这话,陈甫谧感觉自己能年轻二十年,对陈载的付出都因为这句话有了回报。
“还是小满招人喜欢,你爸……”
在陈甫谧印象中,陈载一项态度强硬,犟得很,你跟他说东,他不理你,你跟他说西,他还不理你。
没想到陈载有这份孝心,他一直都是最孝顺,最重感情的孩子。
陈厚跟陈德都在外地,工作忙,难得回来一趟,陈载原来也在外地,也不愿意回来,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可他现在的想法是不远游。
是他的妻儿给他带来的改变吧。
陈厚跟陈德比他乖顺的多,可到头来愿意陪着他老头子的还是陈载这个犟种。
陈甫谧喉头一阵阻塞,强行忍着,不让眼中的泪增多凝聚掉落,但他不想再重孙子面前失态,忙偏过头去,不过小满根本就没看他,而是往外跑,说:“太爷爷,我去找多宝。”
小满是个特别体贴的孩子。
陈载回来得晚,听见他的声音,陈甫谧把夫妻俩都叫进屋,说:“小满跟我说了,你要是想去留学就去,不用管我,不用管我这把老骨头,我比你们都健康。”
他这时已经平复情绪,心情好得很,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
陈载淡声说:“爷爷,您是我考虑的一个方面,但我的规划里这几年没有去国外深造的计划。”
你看陈载嘴硬,关心他还不肯承认吧。
陈甫谧说:“按你的计划来,不用管我,我身体好得很,再说还有你大伯三叔。”
“我知道,爷爷。”陈载说。
陈甫谧摆手:“忙你的去吧。”
陈载还是含蓄内敛,说句好听的就跟能要他的命一样,真不如小满可爱。
——
这天舒苑外出采访回来,刚走到画报社门口,刚刚停车,就听到一道陌生女声叫她:“你好,请问是舒苑吧,能聊聊吗?”
斜前方站着一个陌生女同志,三十岁出头,穿着时髦考究的连衣裙跟白色皮鞋,妆容精致,舒苑打量对方一番后问:“我是,请问你是?”
女同志自我介绍:“我叫兰岚,沈忠诚的前妻。”
舒苑顿时没了兴致,在画报社门口见到,她还以为是来提供新闻线索的热心群众。
“我还要上班,没空跟你闲聊,有话赶紧说。”舒苑不耐烦地催促。
她对兰岚的做派没啥好印象,端着,竭力做出高雅优美的样子。
对方也在打量舒苑,只见她穿着白衬衣跟藏蓝色的长裙,肩上斜挎摄影包,穿着普通,因为工作行色匆匆,可她的五官精致姣好,神情明媚生动,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兰岚只觉得心脏骤缩,这就是沈忠诚念念不忘的人。
舒苑的态度让对方没办法拐弯抹角,只能直截了当地说:“你知道沈忠诚所有的诗都是写给你的吧。”
舒苑微微凝眉:“我不知道,我对诗歌没兴趣!在你前夫还完钱之后,我跟他没有任何来往。”
八十年代是文学的黄金年代,也应该是读者对文学、对作家、对诗人最狂热的年代。
兰岚回国后也觉得这个男人闪闪发光,旧情复燃,想跟他复婚。
她根本就没有把舒红果当成竞争对手。
舒红果跟沈忠诚格格不入,她无法理解他抱着吉他跟好友一块儿唱歌,跟好友喝啤酒聊文学的生活,也无法理解从他嘴中蹦出的米沃什、卡内蒂、安东尼奥尼。
沈忠诚小说连载拿到的稿费,舒红果一分钱都没见着,戴淑芳防她像防贼一样,沈忠诚半推半就,把钱都给了她老娘保管。
小说反响很好,被认为是伤痕文学的代表作,沈忠诚成了文坛上的活跃人物,舒红果并未与有荣焉,反而,有很多女青年闻风而来,崇拜他,爱慕他,跟他探讨文学。
沈忠诚跟他的狂热读者搞外遇,这个死男人绝不承认,认为只是正常来往。
舒红果是被他藏在家里,从不介绍给朋友认识,没有共通的精神世界,是只负责做家务的保姆。
兰岚可以把大把的钱给沈忠诚花,可沈忠诚对她死灰复燃一般的强烈追求也没兴趣。
她发现搞错了,文学女青年也无足轻重,在沈忠诚心中,舒苑的地位无人可比。
舒苑的否认并没有让兰岚平复心情,她坚持说:“所有他发表的诗,都是写给你的,他的诗里只有你的形象,你应该感觉很幸福吧。”
兰岚想,女青年都是舒苑的替身,一个不够满足他的精神需求,就找很多个。
舒苑不理睬他,爱而不得才是最刻骨铭心的。
听她的语气带着哀怨忧伤,舒苑无语至极,说话带有攻击性:“是你有病还是他有病!沈忠诚写什么跟我毫无关系,你们不要影响我的生活。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你不要试图当第三者!”
兰岚来找舒苑是想要解决问题,在舒苑极不耐烦的情况下,连忙说:“你既然对他无意,能不能明确拒绝,让他不要再继续给你写诗,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舒苑当即黑脸:“你有病,有点钱就臭显摆,赶快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们把他当香饽饽争来争去关我什么事,我拒绝得还不够明显?你们都不懂得不打扰别人?”
也许沈忠诚爱的只是他的幻想,任何现实中的女人都满足不了他,但跟她毫无关系!
她不想跟对方废话,推着自行车往大门口里走并招呼门卫:“刘叔,这个女同志骚扰我。”
门卫立刻上前劝退。
兰岚觉得很难堪:“……”
她不得不跟门卫解释不是来闹事的,她很后悔,不应该来找舒苑,不应该把自己惨淡的失败的情感展示给她看。
——
舒苑的好心情并不会受到陌生人打扰,她最近一直在等着陈载表白。
第一天,陈载没有表白。
第二天,没有表白。
第三天,依旧没有表白。
舒苑意识到让陈载表白那就是痴人说梦,他根本就说不出绵软好听的话,更别说动人的情话,像是我爱你、我喜欢你这种直白的表达更别指望他说。
陈载在夜里可以当大野狼,白天仍旧淡得很,穿上白大褂,便会沉浸到工作中,冷淡,禁欲。
她不能给他提示或者跟他直接索要吧,她还想借此验证梦里声音说得是否真实呢,要是引导他说那不就不算数。
要是他一直不表白,那么梦里听见的就不算数,那么他们一家子还是反派?
这可是反派炮灰一家三口啊。
可陈载发现她数次欲言又止,问道:“你有话想说?咱俩之间没啥不能说的。”
舒苑扯出笑容:“你好好想想,我等着你说。”
陈载认真思索,他真没什么想说的!
——
蹭完饭回家,走在拥挤的楼道里,陈载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小满肩上,亲昵地揽着他,小家伙立刻说:“爸爸,你没带手套。”
陈载的声音很温和:“我好像已经不再对小孩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