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冰糖葫芦
只见苏玄染刚从书店步出,芝兰玉树的身姿,一袭素色衣衫在微风轻拂下翩然飘动。眼神清冷似雪,却又透着深邃难测的韵味。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温曲儿唇角本能上扬,旋即,绽出明媚和煦的笑颜。
苏玄染见状,不由微怔,向来清冷孤高、拒人于千里的面容,竟在不经意间,被这明媚的笑容轻轻触动,隐隐地,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悄然浮现。
两人平日里,总是穿梭于镇中的大街小巷,往来不息,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直至今日,才头一遭这般不期而遇。
温曲儿心中,霎时涌起难以名状的喜悦,当下急忙加快脚步,径直朝着苏玄染所在之处疾步而去。
不多时,她便稳稳站立在苏玄染面前,抬眸凝望过去,眼中尽是难掩的喜悦。她稍仰头,目光定定瞧着苏玄染,眼中抑制不住的欢喜,几乎满溢而出。
她怀揣着按捺不住的雀跃,声音清脆悦耳,欢畅呼喊道:“苏、玄、染!”
苏玄染静静看着她,颔首示意。清冷的目光,在她的面庞上短暂停留,移开,落在她身后的背篓上,探出手指示意。
温曲儿即刻会意,将背篓放下。苏玄染自然接过背篓,将其背在肩上。
温曲儿瞧着眼前这般情形,嘴角笑意愈发明艳,她自然走到苏玄染身旁,与他并肩一道前行。
镇子街道上,近黄昏,人流渐渐增多,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跃然眼前。
各个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温曲儿一路兴致盎然,眼眸灵动如星,左顾右盼。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串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上。
她脚步下意识挪动一下,有着要朝着摊位迈步走去购买的苗头,却又突兀地顿住,许是觉得此举有所不妥,或是心中另有思量。
恰在这时,苏玄染朝着冰糖葫芦的摊位走去。他清冷卓然的气质,在周遭热闹喧嚣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出。
不多时,便瞧见他手握一串色泽极为诱人的冰糖葫芦,步履闲适,折返归来。
他的神色依旧清冷,待行到温曲儿跟前,极为自然地将那串冰糖葫芦,轻递至她面前,举手投足间,皆是悠然与淡定。
在温曲儿的眼中,此刻的苏玄染似从画卷中走出一般。原本清冷的面容,因着手中这串沾染着人间烟火气的糖葫芦,竟悄然生出些几分温柔。
夕阳余晖倾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逸的身姿轮廓,透着潇洒气度与出尘之姿。
温曲儿瞬间便怔在原地,眼中满是诧异,她直直凝视着眼前的苏玄染,就那般愣愣看着。一时间,竟全然忘了要伸手去接过那串冰糖葫芦。
苏玄染并不催促,安安静静,维持着递出糖葫芦的姿势。修长手指执着那串糖葫芦,在夕阳的映照下,连指间都染上淡淡暖意。如今,初见他时手上交错的伤痕,已基本无痕迹。
过了一会,温曲儿才回过神来,赶忙抬手,接过糖葫芦。就在握住糖葫芦的刹那,她不由自主泛起甜甜的笑意,眼中满是欢喜雀跃之情。
她特意将音调拖得长长的,一字一顿地,声音里满满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兴奋不已欢叫出声:“苏、玄、染——”
苏玄染却仿若未闻,径直转身,扬长而去。
温曲儿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满心欢喜,端详着手中诱人的糖葫芦,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中。
此时,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一片橙红。
苏玄染迈着修长步子,悠悠然向前行去,衣袂飘飘,身姿卓然,透着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
温曲儿反应过来,赶忙追赶上去,紧紧跟在他身边。起初须得小步快跑着,方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何缘故,温曲儿竟又能与他,不紧不慢地并肩同行。
至于究竟是谁的脚步加快了些许,亦或是谁的脚步放缓了些,却也难以分辨明晰。
直至此刻,温曲儿才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冰糖葫芦。只见一颗颗山楂饱满圆润,皆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极为诱人的光彩。
她双眸透着期待与欣喜,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语调满含关切与热情:“苏玄染,你瞧瞧,这冰糖葫芦,看着可真是诱人得紧,先给你尝尝呀。”
苏玄染闻言,并未看她,只是轻摇头,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缓声言道:“不必,你且食之。”
温曲儿遭拒,却完全不在意,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抬手,将冰糖葫芦送至唇边,轻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散。美妙的口感顺着味蕾蔓延,直抵心底。
这酸甜交织的曼妙滋味,令她心间盈满欢愉。瞧着苏玄染一脸清冷淡然的模样,她眼中愈发璀璨,忍不住戏谑打趣道:
“苏玄染,你这般卓然风姿与俊美容颜,着实出众得很呐,我自远处便被你深深吸引,当真,倾心不已。”
听她这般直白打趣的话语,苏玄染面上毫无波澜,只是从容不迫,举步前行。
温曲儿见他如此,唇角笑意更盛,她缓缓地、慢慢地品尝完一粒山楂,将籽撒向道路两旁中希望的田野里。
她一边品尝着糖葫芦,一边抬眸望向身旁满脸清冷的苏玄染。嘴角那抹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情思涌动,她又忍不住轻轻地唤了一声:“苏玄染。”
苏玄染自是未曾回应。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并肩缓行着,脚步不徐不疾,悠悠然朝着苏家院子的方向稳步而去。
温曲儿将那串冰糖葫芦,稳稳握在手中,不时启唇咬下一小口,动作间满是惬意。
每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美妙滋味,便会在口中悠然四溢。引得她唇角不自觉上扬,眉眼弯弯,面上的笑意既明媚又欢畅。
其间,她目光会不时,投向身旁面容清俊的苏玄染,她眼神灵动俏皮,透着几分娇憨。在眼眸深处,隐隐藏匿着难以言表的喜悦,其中似还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之意。
清脆的咬嚼声在空气中回荡,微风轻拂,她的发丝轻轻飘动。这条路,因有此人相伴,竟似较往常短了许多,往昔熟悉的路径,此刻仿若转瞬即至。
两人一路慢悠悠走着,终是回到苏家院子里。此时,温曲儿手上嘴上,皆已满是粘腻之感,忙不迭跑去洗净。
苏玄染径直去往厨房,着手准备晚膳。
温曲儿将一切收拾妥当,安然倚坐在饭桌旁,看着他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待苏玄染把肉菜洗净备好,正准备起锅炒制时。
温曲儿赶忙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他身旁,轻言道:“苏玄染,这活儿便交由我来做,难得你此次回来用饭,我厨艺尚可,你且安心坐着,我来为你做饭吧。”
这是两人第六次,一同用餐。
苏玄染闻言,默默搁下手中正准备下锅的菜蔬等物,他转身,取来碗筷,将热气腾腾的米饭从锅中盛出,置于饭桌上,安然坐于桌前,静候着。
不多时,厨房里传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温曲儿利落将肉菜炒制完毕。她面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双手各端着一盘青菜与炒肉片,轻置于饭桌上,欢声道:“苏玄染,你快尝尝。”
苏玄染颔首示意,他执起筷子,夹起一点青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神色认真,似在细细品味。
温曲儿在一旁观瞧着,眼中带着期待神色。待见到他咽下口中食物,带着几分急切欢快问道:“如何,可还好吃?”
苏玄染再度颔首,清冷眼眸深处,似有一抹极淡的柔和悄然掠过。
见此情形,温曲儿脸上笑容明媚,欢声道:“那可不嘛,我这点厨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说罢,她也开始闲适用餐,进食间,她不时抬眸望向苏玄染,心中情愫悄然翻涌,交织着复杂而美好的情绪。
既有因他突然买来那串冰糖葫芦而涌起的喜悦,也忆起昨日,再次查看米缸时的情形,米缸再次被添补了米粮。
平日里,他极少归家吃饭,却始终将家中诸事放在心上,总会悄无声息为米缸添上米粮。
正因为他这般默默的惦记,她来到此处后,竟从未为买米粮的事操过心。念及此处,她心中愈发暖意融融。
饭后,苏玄染默默收拾起碗筷,温曲儿安然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里不停得与他嘟囔着些家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