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玛奇朵国际花园酒店是苏市五星级酒店, 因其城堡风格的建筑,在全国乃至世界颇具盛名,但连锁酒店也就寥寥十几家, 每一家都是那个城市的必经打卡点。

玛奇朵没有其他五星酒店一惯的豪奢,每个宴会厅都有一个主题风格, 能容纳百来人的宴会厅就有七八种主题, 公主风、地中海风、中世纪风、中式古风等, 每一个都令人赏心悦目。

虞商定的是公主风的宴会厅,厅内各处梦幻粉嫩的色调,窗帘隔帘皆是刺绣蕾丝, 宛如瀑布的水晶灯,真花编织的拱门,靠窗亭亭玉立几只雪白的天鹅模型, 身上的羽毛是天鹅毛自然掉落之后收集而来。

粉红的地毯上铺满玫瑰花瓣, 甜甜的花果浓香充斥整个空间。

众人:“……”

在侍者的引领下, 虞商先行进去, 众人只得跟上。

田阮笑着问路秋焰:“喜欢吗?”

路秋焰面无表情, “有心了。”

专门选个公主风的宴会厅,可不是有心了。田阮有理由怀疑,虞商还是受了昨天生日宴的影响, 下意识挑了个粉嫩的宴会厅。

这也不能怪虞商,毕竟虞商自己的生日就是简简单单过的, 唯一参加的正宗生日宴就是自己的小爸的生日。

只能拿来作为参考。

好在, 路秋焰没有表示什么,路母反而笑起来:“果然还是小孩子。”

何放非常自觉, 第一个坐沙发上,没骨头似的躺着, 悠闲地说:“把保镖们都叫来,我挨个相看。”

沙发区除了那一个长长的粉色沙发,还有两个单人沙发,田阮坐了一个,示意路母坐在对面。

路母坐了。

虞商和路秋焰则就那么站着,两个侍者在直径约莫两米的转盘餐桌上布置碗碟。

“今天来的保镖只有两个,恐怕不够你看的。”田阮对何放说,“等明天,你到庄园,我亲自给你把关。”

何放拍拍自己的腹部,“好吧,我这肚子今天就留着吃饭,不吃别的。”

田阮:“……”你他爸的还想吃什么?

大家聊了会儿天,客套几句,路母一直正襟危坐,而何放不是到处溜达,就是躺下玩手机,然后插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田阮忍不住问:“何先生,你肾虚吗?怎么总是躺着?”

何放:“我血虚,身体不好。”

田阮心想,你刚才倒是龙精虎猛的,要挨个试保镖——那当然是不可能真试的,田阮就是想给何放找个事干,让保镖们演一出戏,能无痛省钱地赶走何放,就是最好的。

手机在裤口袋震动,田阮接通电话:“虞先生,你来了吗?”

“大约十分钟后到。”

“好。”

听闻虞惊墨要来,路母有些局促:“怎么好劳烦虞先生来给路秋焰过生日?”

田阮:“我来了,他自然是要来的。”他知道路母敏感,只有虞惊墨是为他来的,路母才不会过意不去。

路母听了点点头,“你们真是恩爱。”

田阮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路母也未继续,她的家庭情况已经够糟糕,再如何艳羡别人家庭美满,不过是徒增烦恼。

何放坐起来,看到虞商正和路秋焰说话,很小声,他听不到半点,便高声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那一双少年身形一顿。

虞商先转过头来,道:“不过是学业上的事。”

何放:“学业也分很多种,比如恋爱也是一门课题,有很多解法。”

路秋焰:“利用数学归纳法证明平面向量a=(a1, a2)和b=(b1, b2)满足如下不等式:a1/b1+a2/b2>0(假设a1, a2, b1, b2同号),小舅你会吗?”

何放:“……”

田阮脑中自动开始计算:“……”

何放摆摆手,“我都毕业多少年了,知识早还给老师了。”

田阮没想到,虞商和路秋焰真的讨论数学题,说好的恋爱呢?

路母却狐疑地看着路秋焰和虞商,说:“虞少爷,我这儿子不太聪明,给你添麻烦了。”

虞商沉默须臾,“路秋焰很聪明,没有给我添麻烦。”

田阮:“是啊,路秋焰现在可是次次考年级前十。”

路母并无开心的样子,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再优秀点,“虞夫人,听说你次次考年级前三?”

田阮:“……我那是死读书,路秋焰随随便便就考进了年级前十,实际上还是比我聪明。”

路母不置可否,成绩就是最真实的,无论路秋焰是不是随便考的,和德音那些尖子生有差距,就是有差距。

她道:“虞夫人谦虚了,你有空,还要多多指教路秋焰。”

田阮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明白路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能说:“我会的。”

路秋焰始终没有对自己的母亲表示什么,只是低头用拇指挨个挑自己的指甲,好像里面有脏东西,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田阮忧虑地瞥了眼路秋焰,忽然意识到,其实何放在不在可能没有太大影响,最终造成母子离心的,还是路母自己。

就像田阮和沙美鹃,无论之前田阮多么想挽回,但沙美鹃打定主意要走,他们现在除了偶尔见一次面客套一番,也没什么话可以讲。

就连田阮生日,沙美鹃都没来参加。她在电话里说:“今天也是田远的生日,以前想着他能早点退休,就谎报了日期。就算见不着,我也想在家里给他过。”

田阮知道勉强不得,早就释怀了。

但路母是路秋焰的亲生母亲,路秋焰往后多年,真的能释怀吗?

“路夫人,”田阮认真道,“在我看来,路秋焰很优秀,比虞商还要优秀,比我认识的所有同学都要优秀。他很好。”

路母一怔,笑了笑:“你能这样认为,是他的福气。”

“……”

何放忽然问:“你还在上学?”

田阮:“嗯。”

何放指指路秋焰,“还和秋焰一个班??”

“没错。”

“你到底多少岁?”

“二十岁。”

虞商纠正道:“小爸,你二十一了。”

田阮:“我等等你们,我再过两个二十岁,你们就追上来了。”

“……”

何放噗嗤一笑,竖起大拇指:“牛逼。”

宴会厅大门倏然打开,毛七板正地站在门边,何放伸长了脑袋,惊喜道:“他是不是你家保镖?”

田阮:“是。”

毛七站在门边一动不动,须臾,沉闷的脚步声传来,木质的气息与宴会厅香甜的气息碰撞,高大峻拔的身影甫一出现,便威压深重,如高山之巅,如中天太阳,光耀夺目。

何放瞬间被夺走了心神,睁大眼睛说:“我要这个保镖!就他了!”

田阮:“??”

路母神色一变,“说什么胡话,这位是……”

“虞先生你来啦!”田阮跳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差点和虞惊墨相撞。

何放:“……”

虞惊墨抬手握住青年瘦削圆润的肩头,停下脚步,锃亮的方头皮鞋踩在玫瑰花瓣上,垂眸看了一眼,顺势掠过田阮亮晶晶的眼睛,“嗯。”

田阮轻轻抱了一下他,宣示主权:“来了就好。”

虞惊墨抬脸,对路母说:“久等。”

路母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没有。”

虞惊墨梳着三七分的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鬓角分明,长眉凤目皆是冷淡疏离,唇角却挂起如沐春风的微笑:“今天是小路的生日,我夫人来参加,我自然也要来。”

这话倒是和田阮不谋而合,田阮大言不惭地说:“我和虞先生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虞惊墨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八成是自己无意中戳中了他的心思,“嗯。”

路母笑道:“坐吧。”

大家转移阵地,到了餐桌前。只有何放失魂落魄的,盯着虞惊墨不死心地问:“他真的不是虞家的保镖?”

田阮转过脸问:“毛哥,虞先生要是保镖,你害不害怕?”

毛七一本正经地说:“半夜都会被噩梦吓醒的程度。”

何放敷衍地朝虞惊墨拱了拱手,“幸会,大名鼎鼎、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虞大佬。”

虞惊墨不置可否。

田阮不同意:“虞先生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了?你别造谣。”

何放耸肩,“开个玩笑嘛。”

“那我说你夜御十人,也是开玩笑呢。”

“十人是多了点,但五六人不成问题。”

“……”何放好意思承认,田阮都不好意思说。

路母白了何放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就出去。”

何放嘻嘻笑:“姐,我就开个玩笑,你们怎么都当真了。真是没意思。”

田阮:“有意思的在明天。”

何放这就接受了虞惊墨不是保镖的事实,朝毛七抛媚眼,“哥哥,你明天来啊。”

毛七:“……”

侍者鱼贯而入,各种精致菜碟色香味俱全,唯一出戏的,就是为了符合公主风餐厅的主题,餐盘菜碟都是波浪花边、颜色粉嫩。

吃了这顿饭,好像就能变成公主。

就连蛋糕都是粉白相间的,缀了一圈红草莓,奶油造型繁复华美,甚至画了好几件公主裙在上面。

路秋焰:“……”

上一个在这个宴会厅过生日的,肯定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待到菜品上齐,虞惊墨道:“虞商,弹一首生日歌。”

虞商起身走到角落的透明三角钢琴前,坐下掀起琴键盖板,调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奏。

生日歌的音调极为简单,但虞商却弹出了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路秋焰望着他,暗淡的眼眸被一点一点点亮。

田阮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祝你幸福快乐~”

一曲毕,宴会厅大门再次打开,杜夫人笑吟吟走进来,抚掌道:“唱的真好。”

田阮:“妈妈,你来啦。”

杜夫人先对路母说:“路夫人好,希望我的到来,不会打扰到你们。”

路母:“哪有,请坐。”

杜夫人走到路母身边,路母对何放说:“你一边去。”

何放:“哦。”

两个母亲便坐在一起闲聊几句,杜夫人落落大方,路母则显得有些拘谨,但看杜夫人确实没有半分看不起后,才渐渐放松下来,说:“你们都来给秋焰过生日,我替他谢谢你们。”

杜夫人:“哪里的话,小路也算我半个儿子,又和小阮虞商是同学,简直亲上加亲,喜上加喜,这就是缘分。”

路母只是笑笑。

何放插嘴:“对啊,我看秋焰和虞商真是天生——”

田阮:“啊啊啊!”

路母和杜夫人看过来,杜夫人问:“小阮,你嗓子不舒服?”

田阮:“嗯呢。”

何放继续:“我看秋焰和虞商——”

田阮:“啊啊啊~喔喔喔~鹅鹅鹅~”

何放:“我看他们真是——”

田阮:“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喳喳喳!”

何放:“……”

杜夫人吩咐侍者:“快拿一盅小吊梨汤来,他嗓子不舒服。”

何放似笑非笑地盯着田阮,“虞夫人,你什么意思?”

田阮无辜脸,“我嗓子不舒服。”

何放懒得说了。

虞惊墨瞥了田阮一眼,“声音小点,不然大家都以为这个宴会厅有一群小朋友在闹。”

田阮点点脑袋,做出乖巧的样子:“知道啦。”

菜品上齐,虞惊墨道:“寿星先动筷子。”

路秋焰端起手中的橙汁,站起来说:“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我以饮料代酒,敬大家一杯。”

桌面太大,田阮就算站起来也碰不到路秋焰的杯子,遥遥祝道:“路秋焰,祝你岁岁安康,事事如意发大财!”

路秋焰失笑:“谢谢。”

虞商憋了半天,“生日快乐。”

路秋焰:“……谢谢。”

何放挤眉弄眼:“祝我的好外甥早日傍大款,我跟着沾光。”

路秋焰没搭理,喝了饮料。其他人也都是祝生日快乐。

没了虞商的钢琴伴奏,音响里传出轻柔的乐曲,众人还算其乐融融地吃了这顿生日晚餐。

到最后才切蛋糕,田阮帮切,第一份郑重地献给路秋焰,上面还画着一件完整的小裙子。

路秋焰:“……可以不吃吗?”

田阮:“不行,寿星必须吃蛋糕。”

除了蛋糕,酒店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碗面,路秋焰把面吃完,再吃点菜,也就饱了。这蛋糕他是真吃不下,只能意思地吃了几口。

田阮倒是一口气炫了两块蛋糕,还要吃第三块时,被虞惊墨按住。

虞惊墨摸了摸他圆鼓鼓的肚皮说:“不许吃了,消化不了。”

田阮:“不吃多浪费啊。”

“蛋糕饭菜都可以打包。”

“对哦。路秋焰,这半边蛋糕你带回去,记得放冰箱里冷藏。”

路秋焰看了眼自己母亲,说:“不用,已经很破费了。”

“那我带走啦,我明天吃。”

“哦。”

“路夫人,这些菜都没动,你带回去吧。我实在吃不了。”

路母见他带了蛋糕,这才说:“也好。不能浪费食物。”

杜夫人也说:“这糖炒花生米很是好吃,我可以带回去吗?”

路母笑道:“当然可以。杜夫人还喜欢什么菜,尽管带。”

田阮心想,不愧是母子,他想什么,杜夫人一眼就看出来。

宴席散尽,田阮帮着路秋焰收拾大家带来的礼物,忽然问虞商:“你的礼物呢?”

虞商:“……在家里。”

田阮:“你回家就把礼物送过去。”

“嗯。”

路秋焰倒没什么表示,他才不会说,他在期待虞商的礼物。

众人出了酒店大门,杜夫人有自己的车,田阮坐虞惊墨的车,虞商把自己的车让出来,对路母说:“司机送你们回去,正好搬东西。”

路母没有推辞,东西确实有些多,她和路秋焰搬不过来。

大家互相告辞,便坐上车回家。

至半路,田阮猛地一拍大腿:“坏了,路秋焰他爸还在酒店呼呼大睡呢!”

虞惊墨:“明早丢到外面,会自己回去的。”

“那就好。”田阮一点也不担心路母会怎么想,恐怕这一夜还乐得轻松不用管丈夫。

而且睡五星酒店的地上,怎么想都是路父赚了。

回到家,田阮累得不行,洗个澡就趴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困意袭来,但他感觉自己身上痒痒的,被蛇钻了似的。

“……虞先生……”他迷迷糊糊地喊。

虞惊墨摆弄青年柔软的四肢,说:“你睡你的,我干我的。”

田阮:“……嗯……啊……”

哼哼唧唧叫了好一阵,田阮终于醒了过来。

然后又开始叫。

“虞先生……”

虞惊墨掌心覆在他眼睛上,“继续睡。”

“……”能睡才怪。

直到日上三竿,田阮才软绵无力地睁开眼睛,稍稍一动,四肢百骸就是熟悉的酸痛。

“……混蛋,大混蛋。”田阮想不出骂人的词。

一转脸,枕边有一沓厚厚的钞票。

田阮:“……”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喜欢钱喜欢疯了。

揉了揉眼睛,实体的钞票还在。

不是幻觉!

田阮赶紧抱过起码有二十万的钞票,闻到沁人心脾的钱香,什么伤痛都被疗愈了。钞票上还有一张小纸条:宝贝,希望能弥补我昨晚的粗暴——虞惊墨。

田阮亲了亲纸条:“我原谅你,虞先生。”

作为拥有钢铁意志的男人,田阮坚强地起来刷牙洗脸,自己穿衣服,走了两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

他不管了,直接下楼,喊道:“王叔!”

管家呲溜小跑进来,鞠了个躬:“夫人,你起来得正好,何先生已经杀进保镖队了。”

“什么?”

田阮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就火急火燎地冲向保镖佣人们合住的宿舍楼,在庄园一角,很不起眼,被一片小桥流水挡住。

田阮到的时候,何放正慵懒地堵在唯一进出的路上,佣人全都放走,但保镖来一个调查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多大了?”

“家里几口人?”

“年收入多少?”

“三围多少,唧唧多长?”

保镖一问一个大红脸,都跟猴屁股似的讷讷站着。

田阮正好听到“唧唧多长”,震惊道:“何放!光天化日,调戏我家保镖,你……”

何放转过身,“不是你让我来相亲,我问一问他们的家庭情况怎么了。”

田阮见宿舍楼上还有很多保镖探头探脑,松了口气,还好,他们还没惨遭何放的毒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种事要慢慢来。你过来。”

何放吊儿郎当到田阮面前,约莫只比田阮高出两三厘米,就说:“我喜欢高个子,不喜欢小矮子。”

田阮点头,“还有什么要求?”

“年收入百万。”

“总裁都有可能没有年收入百万,何况保镖。”

“那至少也是年收入五十万,不难吧?”

田阮已经在脑中自动筛选出来,他家能年收入五十万的,只有毛七一人,“我觉得,二三十万就很好了。”

何放掏掏耳朵,“把钱都给我就行。”

田阮这就画大饼:“没问题,我家保镖不光有钱,还很傻,保证被你骗得团团转。”

“那敢情好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两人像个恶魔般笑起来。

不远处的保镖们:QAQ

田阮笑够了,摸了摸僵硬的脸,摆正表情,长腿落拓地走向宿舍楼,喊道:“毛七出列。”

毛七很不情愿地从二楼跳了下来,正落在田阮面前。

田阮使劲拍了怕毛七胸膛,竖起拇指,转过脸对何放说:“结实!”

何放一笑,露出满意的表情。

毛七:“……夫人,请自重。”

田阮继续啪啪地拍打毛七的肩膀,制造噪音,边低声说:“毛哥,让你们的兄弟陪他演个戏,把他钓住,没时间往路家跑就行。”

毛七点头:“好。”

田阮啪啪拍打:“好样的。”

毛七:“……夫人,很疼。”

田阮倏地住手,惊讶道:“真的吗?我平时这么打虞先生,他说我是小猫爪子挠痒痒……”

毛七面无表情。

田阮默默,难道虞惊墨一直在哄他?

毛七转身喝道:“集合!”

被他锻炼(抽打)惯了的保镖们不敢耽误,三秒内就冲到空地上,排列整齐报数,颇有军队的风格。

何放的表情越发猥琐,“军哥,我可以。”

毛七指着何放,道:“夫人说,把他吊住!”

保镖们集体一怔,紧接着纷纷掏出绳子,呼啦扑向何放。

何放:“啊?啊啊啊……”

田阮吓得三观当场碎裂:“???天啊!你们一起上吗?太淫荡了!太淫荡了!!救命……”

三分钟后,何放被绳子倒吊在一棵老树上,摇摇晃晃,怀疑人生。

田阮:“………………”

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