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田阮的脸还有点红。好在暮色遮掩,灯火煌煌,大家只以为他气血充足, 满面春风。

学生会知晓田阮身份的几人也收到邀请,谢堂燕代表三人上前送上礼物:“田阮, 生日快乐。”

“谢谢。”田阮十分惊喜, 他是喜欢热闹而不吵闹的, 他们的到来,恰似锦上添花。

虞家上下的佣人、保镖、园丁、家庭医生,也一起参加这场生日宴, 或多或少送上祝福。刘妈特地买了一块玉平安扣送给田阮,很不好意思地说:“也不值什么钱,夫人别嫌弃。祝夫人岁岁平安, 年年有余。”

田阮这就将平安扣挂在脖颈间, 说:“礼轻情意重, 谢谢刘妈。”

张姐送了一把檀木梳子, 说:“祝夫人顺心如意, 健康长寿。”

田阮挨个收了佣人保镖们的礼物,虽然都是小东西,但都很实用, 他说:“也祝大家好运连连,前程似锦。”

随着话音的落下, 生日宴正式开始, 请来的乐团在庭院中奏响悠扬的曲调,粉黄相间的花与气球点缀在一串串的晕黄小灯中, 漫天繁星,烛火摇曳。

地灯、路灯、石灯悉数点亮, 一张张铺着粉白桌布的小圆桌错落有致,其上鲜花馥郁,酒水甜品丰盛。

田阮被虞老爷子叫去说话,当着杜淡仁和杜夫人的面被夸奖。

杜夫人心不在焉,不停地朝庄园大门看去,蹙眉喃喃:“恨别怎么还不来?”

dew俯身说:“我打个电话给大少。”

杜夫人点头。

田阮耳尖听到,说:“别打电话了,大哥肯定在和贺兰斯翻云覆雨、你侬我侬、大干特干呢。”

杜夫人:“……”

虞老爷子:“……”这话真的是他一个老人家能听的吗?太刺激了。

杜夫人试图挽回一点大儿子的清誉,娇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田阮一脸无辜。

杜淡仁说:“恨别干完了就会来的,不用着急。”

杜夫人:“……你闭嘴。”

杜淡仁一脸无辜。

在田阮和虞老爷子说完了话,和虞啼父母客套了会儿,又被厚脸皮的虞发达缠着问问题。

“小田,海朝在学校怎么样?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田阮敷衍地说:“海朝成绩优异,次次年级前十。”

虞发达点头,“那就好,他去德音是对的……”

“哎呀,南淮橘你不许喝酒!你还未成年!”田阮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借机逃离絮絮叨叨的虞发达。

虞发达面色讪讪,海明月白了一眼说:“让你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不信我。”

“我还不是为了海朝。”虞发达自以为父爱如山,实则如同一个屁。

另一边,南淮橘莫名其妙被夺下红酒,嘴里振振有词:“我今年十八了。”

“过生日了吗?”

“……没有。”

“那就是没有十八,等你过完生日,才能小酌一杯。”田阮说着,自己喝了红酒,慢悠悠地张望四周,“海朝呢?他怎么不管你?”

南淮橘对酒倒也不是很渴望,拿了一杯香槟啜饮,“他去卫生间了。”

“那你怎么不去?”

“我干嘛要去?”南淮橘纳罕,“我又不尿尿。”

田阮:“那你可以看着海朝尿嘛。”

南淮橘:“……我又不是变态,我干嘛看他尿尿?”

田阮小声:“你不想知道他多大吗?”

南淮橘一愣:“他十八啊。”

“不是年龄,是尺寸。”

“尺寸也是十八。”

田阮瞳孔地震,“南淮橘,你怎么知道?你看过,还量过?用什么量的??”

南淮橘:“……”

田阮震惊地看向南淮橘的屁股,好像比之前翘了一点,是被打的,还是被啪的?

南淮橘脸颊通红,眼神凶悍,“你别瞎猜,我就是目测的。”

“你果然看过。”田阮幽幽地说。

“……”

田阮拍了拍南淮橘的小肩膀,深沉地说:“我们都是屠龙勇士。”

“?”

“祝你早日骑龙翱翔,翻云覆雨。”

这句话南淮橘听懂了,耳朵脖颈更是灿若云霞,很小声地说:“……已经蹭过了。”

田阮:“嗯?你说什么?”

南淮橘立马摇头,“没什么。”

田阮:“偷吃禁果了吗?”

“……没有。”蹭蹭应该不算吧?

田阮点点头,拿出长辈的架势说:“你还小,过早地接触那方面会影响发育的。”

“影响发育?”

“比如唧唧长不大。”田阮心痛地说。

南淮橘如同枯叶般摇晃了一下,嗓音发颤:“真的吗?”

“真的。”

南淮橘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

田阮不知道,他无意中为海朝埋下了一个小鞭炮,在后来将近一年的日子里,都要时不时被炸一炸。

一辆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开进庄园大门,田阮远远看到,福至心灵就要迎上去,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这位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丈夫?”虞惊墨嗓音清冽,在这仲夏夜却莫名温柔。

田阮主动挽住虞惊墨手臂,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樱桃抵在虞惊墨优美的薄唇上,说:“没忘。”

虞惊墨张口咬住这颗樱桃,细细咀嚼,清甜带着些微花香的果肉气息在齿颊间迸溅,唇角微翘:“嗯。”

田阮甜滋滋地望着他,浑然忘了其他人。

直到杜恨别和贺兰斯走到跟前,手里个捧着礼物盒子。杜恨别说:“以后生日宴就你们两个人过最好,其他人送过礼物就走。”

田阮想象了一下那场景,意外觉得还不错。

虞惊墨说:“可以。”

贺兰斯打了个哈欠:“那正好,我们也不用来了。”

“对,你们接着干。”田阮随口说。

“……”

为什么每次参加宴会,贺兰斯和杜恨别永远是大干了一场才来的?这个问题贺兰斯自己也很疑惑,难道这就是他独特的出场方式?

“生日快乐。”杜恨别将自己连同贺兰斯的礼物一股脑塞过去。

田阮差点没抱住,“嚯,好重,大哥你送了我一个金疙瘩吗?”

杜恨别:“打开看看就知道。”

田阮这就欢喜地将礼物放在小圆桌上,将酒水端到一边,开始拆礼物盒子,满怀期待地打开,里面是一颗硕大的石膏人头。

田阮:“……”这人头雕刻的还是他自己。

杜恨别:“艺术无价,希望你喜欢。”

田阮笑得很勉强,“大哥,我们中国人不兴这个。”

杜夫人走过来,看到这石膏头像,也不满意:“恨别,你怎么送这个?”

杜恨别说:“别急,这也不是全是头,里面还藏着东西,砸开就好。”

田阮:“你要我爆自己的石膏头?”

“不爆也可以,里面的东西价值几百万。”

田阮这就施展拳脚,“区区一颗石膏头,看我的——哈!嘿!啊……”

两拳头下去,石膏像没爆,田阮自己的小拳拳爆了,破了一点皮,渗出血丝。

“呜呜呜虞先生……”

虞惊墨捉住他手腕,蹙眉道:“谁让你徒手爆石膏了?”

杜夫人心疼得不行,说:“见了红,就是红红火火。恨别,你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让小阮的手都破了。医生,医生!”

家庭医生提着急救箱火速赶来,给田阮的手消消毒,拿出创口贴。

虞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来,“怎么了?我的乖孙媳妇怎么了?受伤了?谁干的!”

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大家都围了过来。

虞啼咋咋呼呼:“哎呀!小叔父的手流血了,用了一个创口贴!”

众人:“……”

田阮:“……”

路秋焰刚要关心一下,闻言即将出口的话,轻飘飘散了。

虞商见惯不怪地说:“正常的。”

路秋焰:“你在这个家,真是饱受‘摧残’。”

成为众矢之的的杜恨别游刃有余地对田阮说:“小锤子在盒子里,天太黑,你没看到。”

田阮用贴着创口贴的手拿出小锤子,咚咚咚敲在石膏像上。

石膏登时四分五裂,里面哗然作响,宛如一个小小的藏金库,金光闪闪混着石膏碎粉,在灯光下耀人眼目。

“哇~”田阮觉得受伤也值了,这些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金坠子、金手链、金镶玉,足以弥补他的小心灵,“谢谢你,大哥。”

杜恨别保持完美的微笑:“不客气,弟弟。”

贺兰斯送的是一副画,是他和虞惊墨的肖像,画得惟妙惟肖的,但姿势嘛,只适合摆在卧室。田阮看了一眼,就把画遮起来,生怕别人看到。

生日宴继续,田阮说了句“大家吃好喝好”,便抱着金子藏起来,这要是少了一点点,他会心疼死的。

正在卧室里把金子往床头柜的盒子里塞,忽然田阮听到一声爆破,五光十色照亮他的脸。

他疑惑地往窗外看去,霎时,斑斓的烟火如同一群小精灵,在夜幕中熠熠生辉、烁烁群舞。

田阮不禁走到窗前,望着烟花下的庭院,不过百来人,却温馨热闹——就是在他结婚时,都没这么其乐融融过。

这一大家子的人,有的不尽人意,有的持重温和,有的冷静果决,也有的招猫逗狗。世间百态,人也百态。田阮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他们,但他此刻觉得,他们也很好。

大家都好。

“藏好你的宝贝了吗?”

就在田阮梭巡虞惊墨的身影时,身后传来这么清越低沉的一声。

田阮回头,线条柔和的侧颜笼着烟花的光,屋内昏暗,只眼睛亮晶晶,“虞先生。”

虞惊墨走进来,说:“我也想藏好我的宝贝。”

“你的宝贝?”

虞惊墨已然到了他身侧,凤目低垂,在他额上一亲,“嗯,我的宝贝。”

田阮笑起来:“那你藏好了吗?”

“嗯。”

待到烟火散尽,酒水甜品都没了大半,大家稀稀落落地告辞,庭院寂寥下来,佣人们收拾残羹剩饭,保镖则护送众人离开。

田阮不觉终有一散的忧惧,只要在虞惊墨身边,他无所畏惧。

清静下来的主宅更显空阔,田阮拉着虞惊墨的手上楼,说:“原来我们家这么大。”

虞惊墨故意落后他一步,让他拉着,“明年的今天,还可以填满。”

田阮摇头,“再说吧。我还没想好下个生日怎么过。对了,虞先生你的生日在下个月,想怎么过?”

“三十一岁的生日,不想过。”

田阮哈哈一笑:“原来虞先生也会有年龄焦虑?”

虞惊墨莞尔:“年龄焦虑谈不上,只是想把我的时间停停,等你追上来。”

“那要追十年。”

“太长了?”

“十年很快就会过去的。”田阮说,“只要主角不在,时间就过得像乘坐宇宙飞船一样。”

“也有可能停在某一刻。”虞惊墨三步并作两步,与之共踏最后一节台阶,“如果可以,我希望停在今晚,我在你身体里的时候。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田阮:“……”

“好吗?”

“不要,我还要上学,还要考试,还要毕业。”

这晚,虽然时间没有停留,但虞惊墨把自己的子子孙孙给了田阮很长很长时间。

充分滋润了之后,才抱去洗洗。

但这并没有结束,虞惊墨拿来道具礼物,挨个给田阮试了。

“这玩意你哪里可以吃?”他捏着镂空的小球问。

田阮:“……都可以,但不能同时!”

于是虞惊墨把小球用用丝线系着,像猫铃铛挂在田阮身上。

田阮一抖动,小球里面的钢珠就叮叮当当的响。

小球很贪婪,一下子就被猫爪刨进粉色的水晶瓶中。

虞惊墨伸手想要揪出这只小球,钢珠叮铃铃的,随着水晶瓶的摇晃,而越发响了。

他捉住丝线,虽然揪不出这只小球,但可以拉扯。

来来去去,小球还是不出来。

虞惊墨干脆放了巨龙去叼这只球,势必要将这小球捉拿。

然而小球滑得很,总也不肯冒出头,巨龙只能横冲直撞地掀翻水晶瓶,搅弄得翻江倒海,溪流潺潺。

水晶瓶颤着,终于,小球被一股滔天的大浪冲刷。

巨龙顺势叼住小球,将它湿淋淋地拽出瓶口,叮叮当当,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

田阮依靠在遍地珠宝的巨龙巢穴中,安然沉睡。

梦里有他金光闪闪的金子,还有一卡车的钞票,他徜徉在钞票的海洋里,一捞就是一条金项链,放声大笑。

结果笑着笑着,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貔貅。

“我不要没有屁眼!”田阮惊叫着醒来。

虞惊墨正在穿衣服,闻言惊诧地望着青年,“什么?”

田阮:“……什么什么?”

虞惊墨知他又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说:“你再睡会儿,我去上班。”

“几点啦?”

“上午九点一刻。”

“哦……”田阮睁眼看天花板,“虞先生,假如我变成了貔貅,你会怎么样?”

虞惊墨的回答颇具商贾气息:“这个假如可能性低于百分之零点一,不在我考虑范围。”

“假如,假如嘛。”田阮撒娇。

虞惊墨叹息:“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顺便做个屁眼。”

“嗯!”田阮点头,“我要做一只有屁眼的貔貅,你记住了。”

虞惊墨不懂他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都是哪里来的,系好衬衫纽扣,下摆塞进裤腰中,劲瘦的腰身与宽阔的肩膀被勾勒得极富攻击力,他俯身在青年额头印了一个早安吻,说:“起来吃点饭,我下午四点回来。”

田阮乖乖应声:“虞先生再见。”

他知道虞惊墨是没空吃正式的早餐了,一杯黑咖啡一个三明治就能应付,补充道:“你中午吃好点。”

“嗯。”虞惊墨出了门,轻轻带上。

田阮在床上玩手机,顺便背几个单词,一不小心就过了两个小时,管家来敲门,提醒道:“夫人,中午了。”

“我这就起来。”田阮赶紧爬起来,十五分钟就穿衣洗漱好,下楼吃早午饭。

果不其然,虞商也不在,应当是去给路秋焰买礼物了。

田阮早就备好了给路秋焰的礼物,他也是服了这好大儿,非要赶在生日当天去买礼物,要是也送路秋焰五分学分就搞笑了。

原书里,虞商送了路秋焰什么礼物来着?

田阮边喝燕窝边回想,哦,是一整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很有虞商的风格。”

刘妈将一个小盒子放在田阮面前,说:“夫人,路少爷的生日我没法去,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请帮我转交可以吗?”

“可以啊。”田阮说。

“夫人可以看看,这也是块平安扣,是东海水晶做的,叫什么绿幽灵。”

田阮打开盒子,幽绿的色泽确实生机盎然,笑道:“绿水晶可以招财聚宝,正适合路秋焰。刘妈,他会喜欢的。”

刘妈喜笑颜开:“那就好。路少爷是个好孩子,我这手上被刀切伤了一点,就他发现了,还让我涂药。”

田阮惊讶:“刘妈你手也受伤了?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

“都说小灾挡大祸,有时候受点小伤,也是好事。”刘妈很有经验。

“真的吗?那我之前崴脚跌伤,都是小灾挡大祸?”

“就是这样的,有个成语叫什么否定就来……”

“否极泰来?”

“对对对,就是否极泰来。夫人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一点小灾小难的,都是磨砺。”

田阮点头,忽然想到路秋焰的人生也是这样的,少年时坠入污泥磋磨不断,青年时负伤退役徒四处飘零,后来与虞商破镜重圆,运势才渐渐好起来,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与梦想。

想及此处,田阮决定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再加一个金镯子,路秋焰现在那么难,能多帮一把是一把。

好不容易送礼物的机会,路秋焰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田阮想好了,路秋焰要是拒绝他的大金镯子,他就满地打滚,胁迫路秋焰收下。

“儿砸,你在哪儿呀?”田阮打电话。

虞商:“商场。”

“我告诉你,路秋焰除了喜欢钱,还喜欢钱。”

“……要你说。”虞商总不能直接送钱,他知道路秋焰不会收的。

“你真笨。”田阮说。

“……”

天上闷雷滚滚。

田阮立马改口:“你真聪明,聪明绝顶!路秋焰还喜欢抱抱熊,这种秘密你都知道,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虞商:“?我知道了。”

田阮松了口气,他这个做小爸的真难,说自己儿子一句坏话,就要被雷劈。

收拾一番,田阮就带着自己的礼物去找路秋焰。

路秋焰今天也不例外,还在玛奇朵国际花园酒店打工,他今天不帮人泊车,而是趁着节假日人多,去餐厅端盘子,多赚一点。

田阮到的时候,餐厅人满为患,正是适合送礼物的好时机。

在路秋焰端着酒水送到一桌,瞥见田阮,他没有管,垂下眼睛问客人需不需要醒酒。

客人说需要,他便拿出冰桶里的红酒,摇晃一下,用开瓶器缓慢地转开,木塞啵的一声脱离后,他将酒液缓慢而平稳地注入玻璃醒酒器。

动作熟练,如同做过上百次。

女客人笑眯眯给了丰厚的小费,权当帅哥养眼的报酬。

田阮等路秋焰忙完这一桌,赶紧上前奉上自己的礼物,“路秋焰,生日快乐!”

餐厅本就高雅宁静,他这一声,大家都听到了。

有人拍手道:“生日快乐。”

接二连三的,都是陌生人的祝福。

路秋焰心情复杂,说:“到后厨说。”

田阮:“你先把礼物拿着,打开看看。”

路秋焰只好打开礼物盒子,里面除了一块手表,还有一个闪亮亮的大金镯子,“……这镯子我戴不了。”

田阮这就拿出镯子往他手上套,“戴得了,你试试看。”

路秋焰推拒他的手,“戴不了,你自己戴吧。”

“能戴,你试试看。”

“不用……”

“路秋焰,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太贵重了,我不要。”

“你真不要?”

“嗯。”路秋焰还要想些说辞,忽见眼前的人往地上一躺,滚了起来。

田阮一边滚一边说:“你不要我的大金镯子,你不爱我了啊啊啊……”

路秋焰:“……”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一个大金镯子,比起我们的友谊如同粪土,你却连粪土都不要,我要这劳什子有何用,不如扔了!”田阮作势要丢镯子。

路秋焰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路秋焰,我真要把大金镯子扔了哦。”

路秋焰转过脸,对周遭看来的几十双眼睛说:“我不认识这人。”

“…………”

这一招居然不管用,田阮惊呆了。

他正呆着,就被路秋焰单手薅了起来,往餐厅门口走。

田阮满身凌乱的,就和进来的虞惊墨撞了个正着。

“虞先生?”

虞惊墨凤目低垂,打量二人,尤其是田阮被路秋焰抓住的衣襟。

路秋焰倏地松手,“叔叔,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虞惊墨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田阮脏兮兮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手里的大金镯子上,“解释。”

田阮:“……我、我强迫路秋焰收受贿赂。”

“人赃并获。”虞惊墨拿走大金镯子,丢到路秋焰怀里,“赔偿。”

路秋焰:“……”

有虞惊墨发话,路秋焰根本不敢不收,他勉为其难地收了这“赃物”。

田阮有些局促,他在旁人面前丢脸就罢了,可以当做没发生,被虞惊墨看到,那性质就不同了——他那光辉的清纯男高的形象,一去不回。

虞惊墨瞧着青年头顶的发旋,就一个,很乖地窝在脑袋瓜中间,里面藏着无数的奇思妙想,“去洗洗。”

他牵住青年的手,把这只脏兮兮的小猫捡回去。

田阮见虞惊墨没有怪责,这就蹦跶起来想要抱住,“虞先生~”

虞惊墨按住他的脸,“没洗干净,不许碰我。”

田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