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营地不远处就有仿古的公共卫生间, 藏在一片樟树林子里,如果在白天自然风光无限好。在夜晚则显得幽深诡谲,树影憧憧, 像是藏着山精鬼魅。
田阮膀胱酸胀,张望一圈, 想要找个人结伴去卫生间, 忽见毛七那张没什么血色和表情的脸, 吓得退后一步:“毛哥?”
毛七抬手一指,低声说:“夫人,先生在那边等你。”
田阮朝灯火阑珊处遥望, 月色下,婆娑暗影中,果然影影绰绰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悠然淡远如此间山神。
田阮心下定了定, 问:“虞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毛七:“夫人过去就知道了。”
田阮踩着营地的石板砖, 脚下不时传来枯枝落叶的声响, 周遭的帐篷里都亮着灯, 蚊香袅绕,同学们有说有笑的,还有烤肉的香气。
“兄弟, 来吃烤肉啊。”汪玮奇在一个烤肉炭火炉前喊,“哪儿去?”
田阮故作镇定:“我去方便一下。”
“记得回来吃肉啊。”
田阮害羞地想, 虞先生来了, 他有更精品的肉可以吃。
月光皎洁如水,山间虫鸣阵阵, 白日的酷热在夜色的洗涤下送来一丝清凉。
虞惊墨站在营地之外的小道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手电筒, 不时照亮又熄灭,宛如海上的灯塔,引领迷航的旅人靠近。
“虞先生。”迷航的旅人小声地叫他,嗓音比这山间的清泉还要甘甜清爽。
虞惊墨抬起手电筒照了照他。
田阮用手挡住眼睛,“别照,会被看见的。”
虞惊墨熄灭手电筒,笑道:“不能被人看见?”
田阮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环顾周围,就跟做贼似的,“当然了。”
“夜半幽会情人,这情人还是同学他爸,确实够刺激的。”
“……”田阮白他一眼,“我尿急,先陪我上厕所。”
虞惊墨看向樟树林里隐约的灯光,“不怕遇到同学?”
“那怎么办?”田阮夹着腿,快要憋不住了。
虞惊墨瞧见他的微动作,牵起他的手说:“多日不降雨水,这山中的老树也快干枯了,正好你去浇灌一下。”
田阮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从大自然循环的角度来看,各种动物都有可能在山中留下排泄物,人类也是。”
一个人上厕所的话田阮又不敢,和虞惊墨一起去的话又容易引起怀疑。田阮纠结了三秒,和虞惊墨走到稍远处。
“这里吧,风水宝地。”虞惊墨看了眼周遭,前有山势绵延,后有溪水潺潺的谷地。
田阮真的憋不住了,这就掏出自己的小家伙,对着一棵即将枯萎的老树“孝敬”些甘霖。
解决完生理的自然循环,田阮舒坦了,掏出湿纸巾擦了擦。
在他要收回去时,虞惊墨拿出另一张湿纸巾给他包裹住了,仔细地擦拭着。
“……虞先生,干净了。”田阮膝盖发软,抓住虞惊墨的衬衫袖子。
虞惊墨腕间戴着田阮送他的黄金腕表,白天看着土豪金,夜间倒是显得低调奢华,折射幽幽的月光。他轻而慢地抚弄手中小巧如玉石的玩物,湿纸巾的水好像被吸光了。
渐渐的,那湿纸巾里的软绵绵,变得有了形状。
可爱,精巧,让人爱不释手。
虞惊墨丢掉可自然降解的湿纸巾,修长的五指轻巧地包住小田阮,“嗯,我再检查一下。”
田阮站不稳,伏在虞惊墨肩头,就跟小猫叫似的:“虞先生……”
虞惊墨单手揽着他窄瘦的腰肢,抵在一株粗实的拔地而起的老竹子上。
竹叶簌簌而落,清风拂过。
虞惊墨掌心一片湿润的水迹。
田阮仰脸望着月色繁星,山中的星辰总比城市里更亮些,像被水洗过,没有任何雾霾的笼罩。
虞惊墨吻他的眼皮,说;“你的眼睛比星星更漂亮。”
田阮脸蛋红红地瞪着他,“你怎么这样。”
“这样是哪样?”虞惊墨熟练地给青年提起裤子,整理着装。
田阮腮帮鼓鼓,但在看到壮大的巨龙时,倏然不敢多看。
虞惊墨克制自己的冲动:“不要看我那里,不然真的要野战了。”
田阮说:“不行,户外虫子多。”
“嗯。”虞惊墨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浅尝辄止。
两人刚要走出树林,忽又脚步声传来,踩在落叶上窸窸窣窣的,伴随着隐约的话语声。虞惊墨立即熄灭手电筒。
田阮一惊,刚要跑,被虞惊墨捉住手腕,对上一双严肃的凤目。他蓦地反应过来,夜里在山间跑是很危险的。
“……海朝,这里太黑了。”
“在亮堂的地方,你敢吗?”
“不敢。”
“脱吧。”
简短的几句话飘进田阮的耳朵,如平地炸了一个雷,轰得他脑子嗡嗡——是海朝和南淮橘?他们在干什么?脱什么?
田阮拉着虞惊墨躲进几根粗壮的竹子后面,八卦之火在燃烧。
“他们……”虞惊墨刚出声,就被田阮捂住了嘴巴。
虞惊墨拿开他手,蹙眉:“你没洗手。”
田阮用气音:“我用湿纸巾擦过了。”
虞惊墨勉强原谅他,毕竟他也碰了小田阮。这么想着,他却是抽出最后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嘴巴,又擦了擦田阮的手。
许是风声乍起,很好地给他们作了遮掩,海朝和南淮橘并未发现他们。
田阮激动而又心惊胆战地望着竹影疏落、月色倾洒的那一处小小的空地上——
只见南淮橘别别扭扭脱下裤子,面朝一株竹子站着,翘臀被雪白内裤包裹,其上鲜明地印着两只海绵宝宝,嗓音微颤:“打吧。”
海朝看了眼他的内裤,“没兴趣了。”
“??”南淮橘诧异转头,“不打了?”
海朝到他身后,抬手挑起内裤松紧带,往下一拽,“这样。”
因为角度关系,田阮只能看见海朝背对的身影,以及南淮橘趴在竹子上的侧影,关键部位一概看不见。
啪!一声清脆的,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
田阮:“!!!”
南淮橘叫了一声,像是哭似的,认错道:“我不敢了。”
海朝嗓音淡淡:“明知故犯,罪加一掌。”
啪!这一声相较上一掌有些柔和。
南淮橘哭着说:“我真的不敢了……”
海朝给他提起裤子。
南淮橘别扭地问:“两个巴掌印有没有对称?”
海朝一顿,“你想要对称?那就再打两巴掌。”
“不要了,下次吧。”
海朝嗤笑:“你还挺自觉,知道自己还会犯错,连惩罚都想好了。”
南淮橘:“……不行吗?”
海朝看着少年哭红的眼睛,喉结上下一滚,“行。下次给你打个对称的巴掌印,屁股一边一个。”
南淮橘点点头,这样他晚上洗澡对着镜子照时,就不会苦恼到底哪边更麻些。
海朝带头走了。
南淮橘就像个小媳妇跑着追上,“等等,我屁股疼。”
海朝脚步放慢了些,“待会儿来我帐篷,给你涂点药。”
“你真好。”
“……”
田阮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了,良久的沉默。
虞惊墨点评道:“他们还挺会玩。”
田阮也是开了眼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虞惊墨牵起他手,“走吧,给你的礼物在更远一点。”
两人沿着山间小道漫步,路上居然遇到几个夜爬的游客,一番交流下来才知道,都是赶着去山顶,这样黎明时就能第一时间观赏日出。
田阮觉得浪漫,“虞先生,我们要不要夜爬?”
虞惊墨:“从这里爬到山顶大约需要三个小时,从现在开始算,最迟在午夜能到,之后能在山顶休息四五个小时。你确定明天还有精力参加夏令营?”
“那算了。”田阮很有自知之明,“以后有机会的吧。”
虞惊墨:“其实你在庄园早上四五点醒来,去山上看日出也是同样的效果。”
“……真的吗?”田阮但觉错过了一个亿,天哪,虞家的庄园就在半山腰,距离紫云观也不远,要想看日出,确实是绝佳的地方。
“如果你能起来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
田阮点头如捣蒜,“一定。”
虞惊墨但笑不语,田阮的生活太规律,想要四五点起来,还得是他这个人形闹钟才能叫醒。
保镖在前面开路,后面也跟着两个,和当家主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田阮原本担心他被虞惊墨当成葫芦娃会被听到,如今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到了。”虞惊墨带田阮走到淙淙作响的溪流边,两岸草木葳蕤,如果在白天来,定然又是一番盛景。
弯月当空,繁星照水。
“挺好看的。”田阮很给面子地说。
虞惊墨弯唇浅笑,带他到岸边的溪石上坐下,抬手示意保镖。
保镖们对了手势,便到那葱郁的草木中,甩动手中的绳子。
田阮听着溪水或哗哗,或咚咚,倒也别有一番意趣。他捧着脸,晶亮的眼睛印着漫天星辰,感受山间凉风徐徐。
“不止星星会亮。”虞惊墨嗓音轻轻,和着风扫在田阮耳膜。
田阮顺手揉了揉自己耳垂,目光从星星收回,“还有什么会亮?”
大片的萤火自茂密的草木中掠起,飞过夜空,与星月争辉。
淡黄带着绿的光,星星点点,如一只只小小的流火划过田阮的视野。他睁大眼睛,看着成片的萤火虫飞过溪流,和另一片萤火虫交汇,小尾巴上的“灯”明明灭灭,绚烂如星云。
有一只萤火虫飞过田阮身边,他伸出手,却没抓住,萤火虫悠悠荡荡自他和虞惊墨之间飞过。
“好久没看到萤火虫了。”田阮眼睛比星星还要亮,“虞先生你怎么找到的?”
虞惊墨望着青年真诚快乐的模样,唇角翘起:“不是我找到的,是它们一直在这里。”
田阮不禁站起来,伸手在缭乱的萤火虫间挥舞,觉得这群小生灵比漫天的繁星还要好看,“听说萤火虫尾巴里有荧光素,之所以会发光,是在求偶。”
“嗯。”虞惊墨也起身,牵住青年的手,和他这片萤火中翩翩起舞。
田阮不知道该看萤火虫,还是看虞惊墨,跟着他的脚步,徜徉在醉人的夜色中。
跳着跳着,田阮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
虞惊墨失笑:“你的肚子饿了。”
田阮:“是生理上的饿。”
虞惊墨唤来毛七,准备炉子烤肉吃。
如果说萤火虫是惊喜,那烤肉就是惊吓了:“虞先生,你现在吃夜宵啦?”
“视情况而定。”虞惊墨说,“难得出来野营,当然要给你一个完美的体验。”
田阮笑道:“perfect。”
牛羊肉田阮倒是无所谓,只五花肉烤得焦香流油、浓香馥郁、外酥里嫩,只是撒上孜然粉,就好吃到要咬掉舌头。
“谢谢上天的恩赐,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五花肉。”田阮由衷地感谢。
虞惊墨失笑:“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
田阮:“大自然造出了猪猪这种全身是宝的动物,变成了人类的口粮,这是上天的恩赐。当然,我能吃到,也要谢谢你。”
“吃了肉,就该肉偿。”
“……今晚我要在我的酒店睡,明早集合,为夏令营收个尾。”
虞惊墨优雅地将五花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叉子食用,许是氛围轻松,他不再遵循食不言的自我约束,但每次说话,口中必然没有食物:“先记着,之后再偿还。”
田阮点点脑袋,专心吃肉。
这个预料之外的夜半幽会持续到将近十一点,田阮吃饱喝足,还被照顾了小田阮,可谓是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困:“虞先生,我必须回去了。”
虞惊墨拿纸巾给他擦擦嘴巴,带到溪边洗了手。
田阮顺手捡了几块好看的鹅卵石塞口袋里,和虞惊墨一道回去,路上又捡了一根极其非常直的天然长成的树枝。
正好把捉来的萤火虫灯笼系在上面。
萤火虫包在半透的纱布里,尽职尽责地为他们照明。
“等到了营地,我就放了它们。”田阮歉疚地说,“它们本该属于山野。”
虞惊墨看着一脸纯真的青年,牵着他的手送到营地边缘,说:“我先回去了。”
“嗯,虞先生晚安。”
“等你回酒店,再和你说晚安。”
“好。”田阮挑着萤火虫灯笼,看着虞惊墨高大峻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林外。
“田阮?!”汪玮奇鬼吼狼叫,“操,大家都在找你!”
田阮:“?”
“你去哪儿了?”除了汪玮奇,果然有七八个同学围上来,“这什么?”
田阮说:“我去抓萤火虫了。”
“萤火虫?”这群少爷小姐长这么大,大多数人在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长大,对于乡野间才能看到的萤火虫,还真见得不多,“这就是萤火虫?真的会发光?”
田阮毫不怀疑,萤火虫在千年后,也许会成为传说中的“神虫”——会发光还会飞的虫子?肯定是神话故事里的。
田阮解开纱布袋子,将那些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放出来。
营地哇声一片。
汪玮奇却看上田阮手中的树枝,“兄弟,这个借我玩玩行吗?这也太直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枝。”
田阮有点不舍地将树枝递过去,“那你轻点玩,我好不容易捡到这么直的。”
汪玮奇:“笔直如我,和它正好相配。”
“不给。”
“……”
不仅汪玮奇,不少男生对这根树枝情有独钟,逐渐变成竞价购买。
“我出一千。”
“我出一万!”
“我出两万!”
汪玮奇咬牙:“我出三万!”
另一男生:“我出五万!”
没人吭声了。
男生骄傲地和田阮一手交钱一手交树枝,“从今往后,它就是我的。”
田阮:“……”不理解,但尊重。
五万卖一根树枝,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田阮这就和路秋焰分享这个商机。
路秋焰怀疑遥遥听到这边吵嚷,但他没管,正帮着虞商解决拔营的问题——帐篷放开容易收起难,要费不少工夫。
却见田阮兴冲冲地跑来:“路秋焰,我卖树枝卖了五万。”
路秋焰:“?”
田阮和他解释,这就说:“我们去捡树枝吧。”
路秋焰跟着去捡树枝,挑了十来分钟,也没挑到一根和极其笔直纯天然长成的树枝,不由得说:“看来天上掉馅饼也不是常有的。”
田阮看向高大的红杉,“你会爬树吗?”
路秋焰了然,这就抱着树爬上去,在树桠间折了好几根相对笔直的树枝。
田阮挑选后都觉得不行,“还有没有更直的?”
路秋焰查看四周,果然看到一条更直的,就是距离有点远。他小心地顺着树杈爬过去,那一节树枝不算太粗,他一百五的体重压上去,摇摇欲坠的。
田阮吓了一跳,在下面张开手臂,“路秋焰别过去了,太危险了!”
路秋焰不信够不着,继续往树梢挪,一伸手,树枝够着了,但同时身上咔嚓一声,又咔嚓一声。
“啊啊啊要掉下来了!救命啊!”田阮在下面像一只螃蟹来回移动。
路秋焰:“你让开。”
田阮:“来吧,跳到我怀里,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吧。”
树枝晃晃悠悠,最后一声咔嚓,路秋焰连人带树枝掉了下去——
田阮张着手臂接了个空。
路秋焰趴在地上。
“……”
“……”
“路秋焰!!”
路秋焰翻了个白眼,幸好只有三四米,他又习惯摔摔打打了,不然指望田阮救他,不如祈祷天上掉馅饼。
“你们干什么?”虞商嗓音沉沉。
田阮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才出现?不应该你英雄救美接住他吗?”
虞商没空理田阮,蹲到路秋焰面前,“从树上摔下来了?”
路秋焰觉得丢人,若无其事地从松软的地上爬起来,拍拍手说:“没事。我用这根树枝练习单杠,承重力不行。”
“真没事?”虞商眉心微蹙。
路秋焰还真没事,就跟开了挂似的,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田阮:“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路秋焰:“真不用。这根树枝能卖钱吗?”
田阮拿过树枝,只见其像个魔法杖,点点头说:“肯定能。”
“那就好。”
虞商脸色冰寒:“跟我去医院。”
“不去。”路秋焰站起来活动筋骨,“我一点事都没有。”
虞商捉住他手腕,不由分说地拉走。
“虞商你干嘛?”
虞商自顾到老师面前,说:“路秋焰从树上摔下来,我带他去医院检查。”
老师一愣:“严不严重?”
路秋焰刚要说话,虞商先声夺人:“严重,怀疑是肾上腺素分泌太多,所以现在感觉不到痛觉。”
路秋焰无语道:“哪有……”
老师正经了脸色:“虞商,你带路秋焰去医院,营地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师和学生会。”
虞商一点头,将路秋焰拉走了。
路秋焰还惦记着树枝,到处找田阮。
田阮这就把树枝卖给了汪玮奇,说:“急用,就卖你三万怎么样?附赠两颗圆如蛋蛋的鹅卵石。”
汪玮奇捧着“魔法杖”,抚摸蛋蛋形状鹅卵石,感动得热泪盈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兄弟仁义啊,终究让我得到了梦中情枝。”
田阮没听完,火急火燎地溜了。
大半夜的,田阮和虞商陪路秋焰一起去了医院的急诊。
路秋焰辩解无用,被拉去做了不下十项检查……
最后,医生说:“这位同学毫发无伤,全身器官也没有任何损伤,真是好久没看到这么健康的身体了。”
虞商:“嗯。”
田阮也放心了,毕竟路秋焰还要当兵,身上弄出伤来不好。
路秋焰的怒气在收到田阮转账的五万“巨款”后,烟消云散:“没想到一根树枝这么赚钱,那群少爷真是人傻钱多。”
赚五万亏两万人傻钱多的田阮:“……”
三人走出医院,擦肩而过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惊愕地回头看着三个少年中最高的,嘴唇嗫嚅:“虞商?”
虞商回头,目光平静地打量,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吗?”
“您是?”虞商彬彬有礼而疏离地问,人已站到接送的保时捷旁。
男人看了眼他的车,眼中不无艳羡,“你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不记得我这个亲生父亲。”
话音落下,如晴天霹雳,打得夜色惶惶。
田阮蓦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面貌依稀可见几分英俊的中年男人——主角攻的亲生父亲,怎么也提前出场了??
轰隆一声,天空闷雷阵阵,一场暴风雨在即。
虞商僵硬地站在车边,半晌,他开口:“我只有一个父亲。”
“阿童……”中年男人喃喃地唤道。
“我的名字,叫虞商。”虞商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