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了当红主播许妍和都市精英沈皓明看似美满的婚姻之下却遍布各种秘密,经历种种后,两人撕掉外表的伪装,重新靠近,会见彼此的内在,也重新认识自己的故事。
张悦然
我是个侏儒,永远可以享有半价车票的福利,必要时候还可以出示那张总是可以换来不少同情和怜恤的残疾症。——没错,残疾症。可是你看呵,这些都曾令我感到羞耻,当我还是刚刚长成的姑娘的时候。那时我是那么敏感而脆弱。当我走在拥挤的人潮里,就会觉得非常憋闷。人们很轻易就能夺去我的阳光……
张悦然
在遇到她之前,它未曾后悔过自己是一只鸟。相反的,它有一对羽毛丰满、开合有力的翅膀。它十分满意因翅膀而享有的高贵的自由,那种飞掠一切,俯视一切的透彻淡定。可它却遇到了她,那是一件令翅膀亦变得无能为力的事。它常常都能在这片水塘附近看到她。初春时节,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和靛蓝色的短靴,小手装在一双灰色的兔毛手套里面。女孩漆黑的头发梳着平顺的刘海,皮肤仿佛很少接触太阳般白得有些不真实,眼瞳非常黝深,让人想要沉溺探究。
张悦然
这本书是十个关于爱的故事,所以取名《十爱》。我没有用其中任何一个小说的名字来作为这本集予的名字,是因为它们十个是平等的,在我的心里它们是样重要的。有关这十篇小说本身,我想它们会和我从前的短篇小说有很大不同。它们会更加激烈一些,会有流血,撕破,折断,碾碎的声音。这是生猛的爱,动得那么厉害,像是一只你根本握不住的弹跳不止的脉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何干息。但我喜欢看它的姿态,就像我一直喜欢海的女儿跳进大海立刻就变成泡沫,随后破裂,没了踪迹这样的过程。这不是力,我认为,它们是爱的爆破,爱能的转化。有那么多的杀戮和死亡,它们似乎都是猝然来到的,像台风或地震。然而此后抵达的静谧使剩下的人变得软软的,慵懒,昏昏欲睡,于是他们忘记了悲伤和凭吊,忘记了后面也许还有像海浪一样慢慢推过来的危险和灾难。他们表情呆滞地过着几乎停止的生活,好像给死亡吓坏了脑袋。而死去的人正在赶路,像肩上担着时间的秒针,滴答滴答走过去,转眼消失不见。别担心,他们可能只是去了别的故事,在那里声色犬马地表演。所以亲爱的读者,请不要担心,那些死亡和杀戮的发生,也许只是我给他们暗暗打开了一扇门,他们便可以去别的时间空间和故事里,也许好过在已经没有回转余地的场景里挣扎受苦。
张悦然
《葵花1890》是个标志,让我们看到这个耽于梦幻、沉浸在五颜六色奇想中的小作者,已从强烈的个人化情怀中跳了出来,正走向文化思考、正走向大境界。我的爱情所迷恋的对象也已从前卫时尚的少年,走向偏执的、极富个性色彩的成人,这是作者心力所及的范围已有所拓展的表征。这是一个新变化,无疑也是一个新的 写作方向。不难看到,张悦然在这个方向上给自己留下的发展空间和开拓另外的发展空间的可能性。她笔下的爱情,是她用稚嫩而早熟的心灵放飞出去的一只只飘摇而空悬的风筝。爱情成为梦想的唯一附依。怀抱爱,怀抱梦幻,怀抱深切的悲楚,这使小说中呈现的他们因充满忧伤而高贵异常。
张悦然
解梦的书上说,梦见鲤鱼是吉兆,不久,你便来了。你是寂寞的水底开出的一朵娇艳的珊瑚礁。我猜你是个女孩儿。喜欢给我制造小浪漫和艳丽的梦境。并且,你在我身体里给我一个长久对峙的力,像是一场拔河。这样的感觉非常奇妙,但我肯定,那是女子和女子之间的。你有时娇纵,有时宽容。我要叫你Narcissus,我的宝贝。 因你应该像希腊神话中美少年纳瑟斯一样好看,有如水仙花瓣洁白的脸颊,并且总是浸在水中那样的清洌冰静。在我的梦里,鲤鱼游走了,你便来了,因此,你应当是生在水边的。并且我希望你懂得爱自己,赞美自己,在独处中找到乐趣。因你要知道,没有人能够一直伴你,当他们突然消失,你也不要紧张。你该学习自恋的纳瑟斯,他迷恋自己的影子,终日与影子纠缠玩耍,不知疲倦。